狗子故意说出的话,更是触动了林苏青的心,它是知晓他的性情,用着它认为奏效的激励方式。
林苏青抿紧了唇角,心中紧张得突突直跳,他是真的没有自信能够在狗子发生万一的时候急时救护它。
见他一言不发,狗子瞄了他一眼,似嘲讽却暗藏深意地说道:“林苏青,有一个说烂了的道理你该是明白的吧?一件事情无论有多艰难,不尝试就一定不会成功。”
他依然沉默不语,如果尝试可能会造成好友的牺牲,他恐怕……愿意做一个懦夫。
“林苏青……”狗子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在他脚尖前坐下,仰起头深深地望着他,它从来不曾着这样地想同他讲大道理。
“你若是立志做一名普通人,那么你纠结于牺牲那是有情可原的。可是你起先不是说了么,你不能做一名普通人。”狗子郑重其事道,“林苏青,我追风不曾认真地夸过你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是一个有才能、有胆略的人。所以你更应该明白,英雄可以重情义,但绝不能为情义所牵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你是成事者,那么在某些关头,除了你自己的生死,一切皆是小节。你该明白。”
夏获鸟缄默地守在一旁边静静地看着,林苏青的这份温柔,不知随了谁。但是她知道,林苏青的性情底子其实是果决的,只不过尚未被激发出来。或许追风可以助他迈出那一步发掘自己的真性情,想到这里便不得不佩服二太子——将追风留在了林苏青的身边,真是不二之选。
“一切皆是小节么……”林苏青喃喃低语,他是一个不愿意做棋子的人,却要身边友人做棋子,不免觉得负罪和愧疚。
“是的,皆是小节。我是,主上也是,若是你当真想成事,只要你敢想敢做,即使天帝也可以是你的棋子。”狗子朗声问道,“试想古往今来,不说我们这边,就是你之前成长的那个世界,可有哪位千古帝王在大事面前,放弃了成事而选择了情长?”
“没有吧。”无须等到林苏青回答,它继续慷慨陈词,“你一心立志成就大事,该不是连这点负罪感都承受不了吧!所谓豪杰一类的二等人我就不提了,豪杰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爱出风头的人罢了,算不得人物。你既然要做,何不做霸主?做一等的统治者?”
是的,负罪感、承受。这是两件极有压力的事情。想去古往今来那些永垂不朽的人物,恐怕都反省过自己的心灵,也无不将愧疚背负一生。
“林苏青,你的出身由不得你选,你是这样的身份,就是你不愿意,也注定了身不由己。”夏获鸟忽而附和道,“你莫要只是口头上说得美,你先前说过的话莫非只是空洞的梦罢了?”
“你见过哪位千古君王身边没有得力部属,又有哪位君王因为不愿意接受牺牲而将部属惜在身边的?那就不是得力部属,那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再威武也不过是只笼中猫。”狗子转身面朝茫茫花海,迎风道,“你不妨暂且将我追风当成你手里的一个兵或是一枚棋子,兵在于用,而不在于惜。”
俄尔它侧首回眸道:“你若视我追风为朋友兄弟,那我追风就更应该为你林苏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你这个做朋友做兄弟的,就更应该成就我的愿想才是。”
风将浓郁的花香吹散,携带来阵阵清甜的香意,它们轻飘飘而过,缱绻地拂动着追风的毛发,撩拨着林苏青的衣袍和发丝。
追风侧首坐于山崖边,巍峨的样子仿佛一眼看出了他的真身。迷眼的阳光,照耀在它的身后侧,那一声赤红如火的毛发,如鲜血、如烈焰。将用心看的人照暖,让风显得更加清凉。
“那你去吧。”林苏青喉头滚动,眸光一凛,顿时有一种气势压下来,不止狗子与夏获鸟体会到,连那底下的花儿们也仿佛体会到了似的,微微垂了垂腰。
“不过你必须严格听照我的指令。”
这话恁地耳熟,原是曾经亦如是对夕夜讲过。狗子耳朵颤了颤:“放心吧,你说东我绝不去西。我的小命可揪在你的手里面哩”
“嗯。”林苏青点了点头,随即他面向花海对狗子下着指示,“你记住,千万不要落地,你就在空中绕着那朵‘花王’攻打,容我观察‘花王’是否为阵眼所在。”
“好,没问题。”
“你记住,我说撤的时候,你必须立即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来,不得有任何耽误!”
好严格的指令,狗子耸了耸鼻头,应下了:“成,没问题。”
“去!”
一声令下,狗子拔腿就冲了去,去时顺便招来一朵天边云踩在脚下,就立在云朵之上,绕着那“花王”,摩拳擦掌,时不时带着神力给她一爪子,连忙又撤退一点点距离换一个方位再给她一爪子。
它出爪极快,带着不小的神威,每每都能稳准狠地打中那“花王”,可是却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却是在它不停攻击的时候,林苏青发现,底下的花簇在不停地便动,他凝神观察,忽然!一个巧合下——狗子变换方位时遮出的一点阴影,在那一小点阴影中,林苏青看到了一星点一闪而过的光,他便主要抓住狗子换位的机会再去看,偶然又看到了几次!
那像是牵着的透明的丝线!不过并不是始终存在,只是每逢狗子攻打中“花王”时,花丛中才会出现丝线。而正当他有了新的发现,忽然!耳旁听到呼呼作响类似于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