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格·瓦尔特的样子无比凄惨,浑身上下绑蔓了绷带,只余一只眼睛和一条大腿还算完好。那艘挡住了鱼雷的战列舰就是他的座舰。他的舰娘在舰体沉没之前将他绑在了一块木板上扔到了海上。即使这样,能活着不被水龙卷吸进海底也算运气。
更凄惨的是他的神情,许仲麟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如同一只晒干的咸鱼,精气神已经完全垮掉,跟半年前那个和他扯皮相互威胁的棕发壮汉判若两人。只是如同祥林嫂一般,嘴里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
许仲麟递给他一根烟:“我很钦佩那位舰娘。”
瓦尔特接过深吸了一口,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她叫布达佩斯,是我的伙伴。她原本是一艘五千吨级别的岸防战列舰,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海军的一致认可,被改造成了奥匈最先进的俾斯麦级。我们一起共事了十七年……我的功勋就快要能换走她了……呜呜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条如此雄壮的铁塔般硬汉,如今哭得却像个孩子。
许仲麟退后一步:“朋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今天我战败了,下场不会比你好多少。”
“呸!你这个卑劣的小丑,不但偷袭了我们,还在这里假仁假义!我们已经投降了!投降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朗格·瓦尔特双目赤红,整个人散发着狂暴的气息,茜茜几个赶紧制止住了他。
许仲麟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被抓乱的衣领:“如果你有眼睛,就会看到,鱼雷大部分都是射向欧根亲王的,我跟她之间有化解不开的深仇。接下来我可以让你看看,布达佩斯用生命保护的舰娘是一个多么卑劣的存在。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的死有没有意义吗?”
……
欧根亲王自从被带回到豪迈特苏克就被严密地监管,一小时之前更是被关进了黑暗的地牢里。虽然身处黑暗、环境恶劣,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了,她相信帝国已经得到消息,海军部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
‘吱嘎’地牢的铁门打开了,几束手电光照射了过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五六双脚步声走了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欧根,还认得我们吗?”
“哈哈,当然认得,玛丽娅·特蕾莎和伊丽莎白·欧根妮。怎么?你们两个叛国贼也敢在我面前嚣张了?还不放开我!要不然等帝国的人来了有你们好看!”
“哼!你想的美?我们今天是来讨债的,你忘了你对我们做过什么吗?”特蕾莎银牙几乎咬碎。
欧根却不在乎:“哈哈哈,咯咯……怎么?你们想报仇?来呀,烙铁呢?把我的肉烤熟了分着吃啊,又或者,用铁耙将我的身体刮成骨架?要不然,把我的shuāng_rǔ也割下来喂狗啊!来呀!将你们曾经受过的刑罚都在我身上来一遍吧,如果我皱……”
她还没说完,一把剑就插在了心口处,拉出了一道口子,一只大手伸了进去,一把拽住了她的心脏!猛地扯出了胸膛外!
许仲麟看着手中兀自跳动的心脏,喃喃地道:“原来也是红的,我以为是黑的呢。”
过了一会,欧根亲王的胸膛恢复了原样:“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小提督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你们可要看紧了,出了意大利海军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送进海底喂鱼了。”
许仲麟不紧不慢地将心脏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一下一下地嚼着,接着又吐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欧根亲王怨毒的双眼:“呸!老巫婆,你的肉有些老了。”
“小杂种!等我出去了,一定将你撕碎!”
“老巫婆,你没机会出去的!”
“哈哈哈……你敢杀我吗?来呀!”
茜茜有些看不下去了:“欧根,你难道对布达佩斯的死没有半点愧疚吗?”
欧根亲王皱着眉头,仿佛在回忆,神色不似伪装:“布达佩斯是谁?!跟你们两个一样的小贱人吗?抱歉,我不记得了。”
在地牢黑暗的角落中,被堵着嘴巴绑起来的朗格·瓦尔特发出了剧烈的挣扎。
许仲麟‘善意’地提醒了欧根亲王:“就是刚才英勇的为你挡住了鱼雷的那位战列舰舰娘。”
“哼!那种低贱的家伙,为我挡伤害是她的荣幸!”神情中的不屑谁都看得出来。
朗格·瓦尔特挣扎不过,瘫坐在地上,旁边被绑着的一众舰娘同样面带死灰。但这一切灯光下的欧根亲王都毫无察觉。
特蕾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踹了一脚欧根亲王:“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说!当初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跟茜茜?”
“哼!你们两个小贱人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主动勾引舒尔茨,他如何会想将你们两个改造成沙恩霍斯特级战列巡洋舰?休想!做梦去吧,两个小婊子,舒尔茨永远是我的!”
茜茜和特蕾莎都皱着眉头:“你说的是舒尔茨·迈耶元帅?”
“哼!不是他还能有谁?我跟了他六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违逆过我的意愿。可认我怎么苦苦哀求、用心挽回,他都铁了心要改造你们两个。贱人!肯定是你们勾引他的!可惜,我没能弄死你们,不过你们放心,下次可就没人为你们求情了!”
特蕾莎怒斥道:“胡说!我们跟迈耶元帅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何来勾引?难道你就为了这么点捕风捉影的事就忍心出卖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