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回头一看,不禁眉头一皱。来人是神州分局副局长杜果,也是杜锋的堂兄。他的身后,跟着几名民警和一些酒店里的保安领班之类的人员。
杜锋几个互相搀扶着从包厢走出来,看到了杜果,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哭诉道:“哥,我手断了,快给我弄死他。”
杜果只是瞥了他一眼,低声喝道:“就知道惹祸,带他去医院。”
杜锋虽然平常嚣张跋扈,但在他这个堂哥面前可不敢放肆。恶狠狠地瞪了吴谦一眼之后,在酒店保安和领班的搀扶下愤恨地离开。
杜果这才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走了过来。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说得很客气,但不代表杜果真的会客气。他太了解这个堂弟了,要不是因为三天两头要帮他擦屁股,自己早就扶上正局的位置了。虽然他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这事一定是杜锋的不对,但打断他的手就是跟陈家过不去,怎么也要给他点苦头吃。
吴谦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两个字:“没空。”
杜果的眼睛眯了起来,敢拒捕,看来还不用到局子里,在这里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他收拾一顿。他手一挥:“抓起来。”
两个民警立刻一左一右把吴谦夹在中间,杜果从腰间取出了手铐,可他并没有打开手铐,而是握住了铐环。他在等吴谦肢体上的反抗,只要他一反抗,手铐就会毫不留情地砸断他的鼻梁。
但吴谦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满脸无辜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破坏财务,打伤群众,就凭这两条,我就可以抓你。”杜果说得正义凛然。
“我们是见义勇为。”吴谦与之针锋相对。
“是什么性质不用你说,我们会调查。”杜果有些不耐烦了。
“调查个屁啊,你都把凶犯放跑了。”一旁的李嫣然忍不住义愤填膺地喊道。
“都给我带回去。”杜果已经不想在做口舌的纠缠,既然在这里不肯就范,那就带回去慢慢收拾。他如同狼锁定猎物般的目光紧盯着吴谦,把手铐一甩,熟练地抓过吴谦的手就要给他拷上。
吴谦眯起了眼睛,他本不想和警察起冲突,但如果咄咄相逼,他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敢弄断杜锋的胳膊,他就有能力承担后果,大不了多贷点功德值。
两人的目光如针尖遇上了麦芒,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等一等!”
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阻止了杜果的行动。
李嫣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妈妈!”
只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性优雅地走了过来。
“赵……赵厂长。”杜果一脸的尴尬,那声“妈妈”让他举着的手铐硬是没落下去。
吴谦心中讶异,从总公司新调来的赵厂长是豆豆的妈妈?虽然以前是邻居,但他的印象中只记得豆豆的爸爸妈妈都在京城工作,一年也见不了一回,更别说还记得他们的样貌了。
“杜局很有空嘛,财务处的失火案不去调查,到这来逗我女儿。”赵厂长毫不客气地说道。
杜果变脸也快,收起手铐的同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赵厂长,误会,误会了。”
虽然分局和神州机车厂不是一个系统,但神州机车厂是一个正局级单位,厂长统管厂内的一切事物,权利可以延伸到各方各面。而杜果只是区下属分局的副局长,级别差在那里呢,更何况这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那个二流子堂弟闹出来的,和赵厂长撕破脸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再有这新厂长刚一调来,财务处就失火,瞎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厂长之所以没再追究,那是上层博弈的结果,可不能因为自己再把这事挑出来。就算上面的人不为难他,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也饶不了自己。
“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
赵厂长说着领着女儿和吴谦走向他们的包厢,而杜果也只能带着手下悻悻地离开。
进入包间,桌上也已经摆上了菜肴,吴谦的父母也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吴父看了看表,埋怨道:“每次都这么晚,你就不能早点吗?”
“行了行了,这不才十二点吗?”吴母打断吴父一脸关切地说道:“臭儿子,外面出什么事了?”
“几个醉鬼闹事,分局的杜副局长亲自把他们带走了。”
吴谦瞎话张口就来,惹得李嫣然扑哧一笑。
“豆豆,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吴母问道。
“我是想到那几个醉鬼的样子,太有意思了。”李嫣然笑嘻嘻地说道。
吴谦丢了个眼色过来,意思是你瞎话说得也不赖嘛。
“现在的年轻人,大白天的就醉酒。”吴父说着不停地摇头。
赵厂长这时举起了酒杯:“来,为我们十八年后的重逢干杯。”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追忆过往,而吴谦的父母则不时地对赵厂长表示感谢。吴谦这才知道,自己去南非的名额是赵厂长给安排的。
快吃完的时候,赵厂长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有一批远非的客人需要她亲自接待。跟大家说了声抱歉后就匆匆离席而去。
妈妈走后,李嫣然缠着要吴谦带她到处玩玩。吴妈妈很有眼力劲,立刻招呼服务员打包,拖着还意犹未尽的吴爸回家去了。
厂区内应有尽有,可什么ktv、酒吧、桌球室之类的李嫣然都不感兴趣。想想也是,人家可是从京城来的,这些东西早就玩腻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