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
一袭春雨润泽万物,就连灵山上坐落的佛国庙宇间也被细雨的弥漫染上一层朦胧的缥缈气息,灵山向下不上五六里,却见一道活水滚浪飞流,约有八九里宽阔,四无人迹。
桥边有一横木贯彻河道,上书三字,名曰‘凌云渡’,不知在河道上放置了多久,木质枯槎,表面更有一层淡绿色的青苔,湿滑难走。
佛光涌动,金莲绽开。
卧在独木上栖息的接引恍惚转醒,打了个哈欠后,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丝毫不在意脚下湍流急促的河水。
接引打了个哈欠,接引道人伸手从独木下方的急流中掬起一捧清澈的河水,看着手掌的倒影出了准提,面露悲苦之色,道:“贫僧正在推演‘梦中证道’,师弟何故惊扰?”
身前佛光猛然一闪,准提脚踏金莲浮现而出,沉声道:“就在刚才,又一个金箍失去了联系。”
接引闻言一愣,看着准提满脸慎重的表情,不禁苦笑道:“金箍本就是截教金箍仙的本体所化,如今截教打算借助周白之手介入此番量劫,这几枚金箍被他收回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了,师弟又何必如此惊讶。”
回想到那日冲天而落的‘青萍剑’,准提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的神色,沉声道:“那一位出手确实在我们的预料,只是我们的算计好像有了一丝变数。”
“变数?”接引眉头微皱,身影一晃,出现了准提身前,指尖一缕金线随拇指环绕指间,神魂潜入天道长河,却发现天机混沌,似乎被人扰乱了一般,以他圣人境界只能算到金箍落在周白手中,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一无所知。
准提沉声道:“量劫将至,天机不显。适才我已经推演过了,和师兄所看到的结果一样。”
“不必着急,这点变故无碍大势,棋局仍在,结果是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接引手掌虚握,指间的金线断裂成粉,洒在了脚下的长河之中。
河水涌动,一只巨大的老龟悄悄的从河水中探出脑袋,滚动着眼珠,悄然偷食散落的金粉。
准提眼神微动,看向了河面。
见到准提圣人看到了它,老龟不由一惊,猛然收回脑袋,整个肉身缩进了巨壳,沿着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片刻间已然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手指虚抬,准提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却被接引伸手拦了下来。
“能够在此时路经此地,也算是它的缘法。”接引面露慈悲,双手合十道:“西行劫难还未凑够,便把它列入其中吧。”
准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这只大龟虽然修行了接近万年,落在准提和接引眼中却也不过蝼蚁、飞灰的存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生是死皆有圣人一念转变。
圣人怒则万劫不复,圣人慈悲则善缘加身。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残酷。这点放在任何世界,任何时间都是如此。
“只是.....”准提眼中的忌惮依旧,犹豫一下,准提说道:“贫僧担心截取金箍这件事通天并未出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算计可就落空了。”
接引眼睛微微眯起,沉默片刻后,问道:“那日青萍剑破开须菩提的禁制,天道可曾出手?”
准提摇头道:“没有。”说完,准提犹豫道:“通天的气息虽然一晃即逝,但我仍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气息。”
接引疑惑的看向准提,皱眉道:“封禁多年,他的境界不降反增了?”
眼中闪过一道畏惧之色,准提叹息道:“如果只是实力增长,那倒还没什么,上一次可以诸圣围剿,这一次自然也可以。”回想到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执念和冷然,准提道:“他学会是思考,学会了不择手段。”
接引颔首道:“这样说来,我们之前的算计还是得继续下去。”接引抬头看向天空,西牛贺洲的天空是蔚蓝的,但在西天极乐的世界,这片天空早已被染成了淡金色。
佛光万丈遮天蔽日,一尊尊坐落在虚幻中的佛陀法相在不断的将佛国汇聚的信仰之力转化为精粹的灵气反哺天地。
量劫将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通天也会顺势出关,届时佛道之间的平衡将会被再次打破,由现在的二圣对二圣变为二圣对三圣。
大势不可改,作为大势‘主角’的佛门自然也不愿意改,既然自己无法变动,那就尽量的拖延通天的出关时间。
只需诱使通天违逆天道,便可让他接受天道惩处,将他拖在紫霄殿前,延时百年。
随着接引的目光,准提也看向了无垠的虚空,苦笑一声,摇头道:“通天数次惹怒天道,却从未受过重罚,天道至公,老师不.....”
话音未落,便被接引拦住,准提也自觉失言,连忙闭口不说,低头默念佛门心经。
接引面露悲苦,叹息道:“无法改变的,任凭我们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能够改变,那就尽其全力的改变它吧。”无论鸿钧是否偏袒通天,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向天道投诉?鸿钧就是天道。
向鸿钧投诉?鸿钧又岂会理会。
“金箍被周白掳去,六耳猕猴这枚棋子也已经无法使用,这该如何是好?”见到天道没有因为他的妄议而降下雷罚,准提连忙转移了话题,向接引商量道:“若不然我让须菩提出面,强夺金箍,另外也把周白和六耳抓来?”
接引皱眉道:“不可。”
“这个周白身份极为特殊,包含大道变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