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天高气爽。
欧阳靖一身青衫,站在树荫下,仰首对着上方树屋喊道:“婠妖女,这都半个时辰了,你梳洗打扮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催什么催嘛!”
娇嗔声中,雪衣赤足的婠婠,若一朵轻云,翩然飘落。
落地后,她笑嘻嘻地转了个圈,问欧阳靖:“好看吗?”
欧阳靖面无表情:“好看。不过和昨天到底有什么区别?既没有涂脂抹粉,裙子款式也和昨天那身一模一样。所以说,你这半个时辰究竟在干什么?”
婠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皮,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的睫毛,和昨天不一样吗?比昨天更翘一点点哎!”
欧阳靖摇头:“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
婠婠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儿:“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究竟是怎么讨到媳妇儿的。”
欧阳靖云淡风轻,言简意赅:“实力。人品。够帅。”
婠婠咯咯直笑:“是是是,三十多岁的大叔里面,找不到比你更帅的啦!”
“婠妖女,你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大王恕罪,臣妾只是一时失言……不如罚臣妾晚上为你暖床?”
“咳咳……”欧阳靖干咳两声,凛然道:“休想色诱本王,本王的清白之身,只会交给我家媳妇儿。”
婠婠挤眉弄眼:“大王,你是不是会错意了?臣妾的意思是,帮你烧火炕暖床哟,你都想到哪儿去啦?”
“……妖女,很认真地跟你说,本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嘻嘻,大王大人大量,别跟婠儿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嘛!”
婠婠果断上前,挽住欧阳靖胳膊,俏笑道:“时辰不早,今天还要赶去襄阳呢,我们得快点赶路啦。”
三个月朝夕相处,如此亲近的动作,婠婠已能自然做出,而欧阳靖也不再刻意闪躲。
“你也知道时辰不早啊?那怎么还耽搁半个时辰做睫毛?”
婠婠嬉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嘛!臣妾也是为了打扮得美美的,好取悦大王你嘛!”
“少来,本王不吃这一套。”
“那这样呢?”说话间,挽着欧阳靖胳膊的婠婠,上身微微一倾,高耸的胸脯,立时压在了欧阳靖胳膊上。
欧阳靖郑重警告:“妖女,当心玩火自焚。”
婠婠笑得眉眼弯弯:“臣妾不怕。臣妾知道,大王的清白之身,是要留给大王家的媳妇儿哟!”
“……”
欧阳靖开始反思,把婠妖女留在身边,是不是犯了个错误?
时时刻刻被妖女魅惑,虽有利于他磨砺心境、意志,但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哇!
“好在我练了菩萨灭,心火也是火!”
欧阳靖断然运起菩萨灭心法,将躁动心火,统统炼化成了火劲。
之后便任由婠婠挽着,若一对亲昵情侣,离了山谷,一路斗着嘴,往襄阳方向赶去。
行至日暮时分,雄城襄阳,已出现在二人眼中。
“襄阳现在是由哪方势力掌控着?”
“现在管理襄阳的,是大江联的郑淑明。她有个军师叫郑石如,很有才华,辅佐她将襄阳治理得很不错。因为南有大隋、梁国,北有大唐、瓦岗,倒向哪一方,都可能招致另一大势力的攻击,所以郑淑明一直保持中立,襄阳至今仍独立于各大势力之外。”
欧阳靖道:“我记得,襄阳有个叫钱独关的大豪,似乎是你们阴癸派的外围人士。他怎没有占据襄阳?”
大唐原著中,襄阳被双刀钱独关占领。为了更好地控制钱独关,阴癸派派出婠婠的师妹白清儿,以小妾的身份,跟随在钱独关身边就近监视。
“钱独关早就死啦。”婠婠道:“大业十一年,他就被天外异人给杀了。”
“那你师妹白清儿呢?”
“你问白清儿干嘛?难道你对她有想法?”
“少来。说正经的。”
“嘻嘻,就算你有想法,如今也已经晚啦!白清儿也在三年前,被天外异人给抓走啦!”
“话说,白清儿好歹是你师妹吧?她被抓走,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反而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婠婠淡然道:“圣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并没有什么同门之情。婠儿那些同门呀,个个都对婠儿不怀好意。白清儿那丫头,甚至屡次想置我于死地,好独占传承,成为下一任阴后。所以在阴癸派中,婠儿只信任师尊一人。别人死活,与我无关。”
欧阳靖无言以对。
他知道,婠婠这番说法,并没有任何夸大。
魔门中人,冷漠残忍,自私自利。婠婠的师叔边不负,一直想得到她。而她师妹白清儿,亦一直想取代她首席弟子的地位。
就连曾抚养婠婠长大的银发魔女旦梅,亦对婠婠毫无亲情。
整个阴癸派中,真正对婠婠好的,还真只有祝玉妍一人。
“说起来,你们阴癸派有多少人遭了天外异人毒手?”
“那还真不少。白清儿被抓走,边不负、云霞二长老、恶僧艳尼、云雨双修辟守玄、银发魔女旦梅……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如今本派长老,只剩闻采婷一人。小辈弟子倒有不少,但没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高手。本派如今的声势,已大不如前啦!”
“你们阴癸派第一个活捉天外异人,我还以为你们只占便宜不吃亏呢。没想到你们也是损失惨重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总比慈航静斋满门上下,就剩下一个师妃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