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眠眯着眼睛研究贺远,这厮要是涂脂抹粉都能上台演戏了,装得比真的还像真的,皇子的年俸有多少,妩儿早就告诉她了,这还不算隔三差五的赏赐,封了王爷,除了年俸还有封地,你就算真是入不敷出,开食肆赚的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你丫穷疯了吧!
总而言之,你蒙谁啊!
“你这几年做过买卖吗?”
“做过”,贺远指指珍宝阁上用来装泥叫子的那个宋代官窑瓷盘,大言不惭地道,“这就是为师没花钱买来的。”
“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啊,堂堂贺王爷当小偷!”崔小眠绝壁相信贺远真的还在偷,这是一种病,他是改不了的。
贺远有几分得意:“你忘了为师会易容吗?只是为师如此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不到迫不得已不用那种下做玩意而已。”
就他那三脚猫的易容术?那年百变星君的女儿水千变对贺远眉来眼去,两人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没出来, 崔小眠往门缝里连塞了十个炮仗,才把他们两个炸出来!
据贺远后来说,他和水千变没那啥,只是学了两招易容术,刚想学第三招,就被她搅黄了。
崔小眠猜测贺远学得只是皮毛,因为她也只见过他易容过那么一次,就是那次在三里坡,贺远扮成老头,只不过两三下就被她识破了。
所以贺远这就是在吹牛,他手痒去偷东西是真的,十有八九是把整个人包裹成蜘蛛侠,亲爹老子都认不出来。
“好徒儿,现在你知道为师缺钱了吧,为师受过很重的伤,如今每到天气寒凉时还有不适,这没本的买卖也做不了几次了......”
贺远再如何声情并茂,崔小眠也听不到,因为她根本没有看他,她的眼睛盯着手腕,那里是一串碧玺手串。
“或许我永远不能叫你们一声爹和娘,但也不能让你们受人欺负,六叔六婶婶,还有蓉蓉堂姐,你们没能杀了我,却一直在敲诈我的爹娘,这是万万容不得的!”
她忽然抬起头,打断贺远的话,问道:“师父,你是皇子,应也对我朝律法略知一二,欺瞒皇帝,并事关龙裔会有何惩罚?”
贺远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答道:“主罪之人五马分尸,上至九旬翁妪、下至三岁婴儿,满门抄斩,家产充公,九族之内男不入仕。”
崔小眠像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发愣,目光没有焦距,并非爹娘软弱,而是一旦事发,不止是他们一家四口,整个帝师府乃至崔氏一族都要诛连!
“好吧,师父,你别再演戏了,喝口水润润嗓子。我暂时先不走了,留在京城守护父......师父。”
六叔夫妇既然敢敲诈自己爹娘,那定是早有后招,一旦东窗事发,他们便鱼死网破,逃之夭夭,留下自己的爹娘与家族共存亡。
假的崔绛春做一天王妃,六叔夫妇和崔蓉蓉就会控制她一天,而对自己爹娘的欺负也会至死方休。
这一切都是因她崔小眠而起,如果她像以前一样撒手不管,那就不是人了!
崔小眠只是个小孩子,还有残疾,如果真的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她留在这里还能投案自首,把一切揽上身,她就不信贺远真的会把她以逃妻之罪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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