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崔蓉蓉,崔小眠心情大好,就像是带肥仔去屙尿,这小子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个风水宝地屙出两坨狗屎的赶脚。
贺远的荷包肥仔的屎,这都是崔小眠的烦心事儿。
她长舒一口气,倒好像屙出屎的是她一样。
“好徒儿,银子到手了,为师饿了!”
这厮就是看不得崔小眠高兴,更看不得崔小眠闲着,堂堂王爷,就好像整日吃不饱一样。
崔小眠心情正好,别人心情好逛街花钱,她心情一好就要下厨房。
“想吃什么?”
“几年没吃过你做的农家饭,就做那个吧。”
崔小眠撇嘴:“你那位崔大姑娘最会省钱,你又不在府里进膳,厨房里就连蔬菜也是不新鲜的隔夜菜,平时都是我和白菜自己去菜市场买回来,今天这个时辰了,菜市场的菜也都是别人挑剩的,农家饭就是吃个新鲜,还是改日再吃吧。”
崔蓉蓉做事聪明,王爷锦园之内那是要多好有多好,极品燕窝,上好雨前,即使是王爷这样的讲究人,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听崔小眠说崔蓉蓉会省钱,贺远不置可否,他很少在府中进膳,小王妃以往来看也不是个懂享受的,崔小眠又自开小灶,崔蓉蓉对下人们节省一些也无不可。
“江嬷嬷在时,好像在府里圈了块地,自己种瓜种菜,为师今日才想起来,似是有这回事,待我问问阿木,不知道那菜地还在不在。”
崔小眠早就听贺远说起过江嬷嬷,他对江嬷嬷的感情比对皇后亲娘还要深些,那年江嬷嬷去世,贺远留在府中为她守孝三个月,乳母毕竟只是下人。能让皇子为之守孝,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主人,江嬷嬷的小菜园还在,是由早年服侍她的两名老宫女打理。府里早就没有她们的月银,这几年她们就靠那菜园子自给自足。”
贺远皱眉:“我记得那两名宫女,比江嬷嬷还要年长些,府里为何停了她们的月钱?”
阿木摇摇头:“听我娘说,江嬷嬷去世后,崔大姑娘原想将那菜园子改做他用,那两名宫女却死也不肯离开,崔大姑娘每次带人去刨地,她们便寻死觅活,没过多久。主人您就回来了,崔大姑娘怕她们再发疯惊扰到您,也便没有再管她们,只是用围墙将菜园子和内府隔开,又停了她们的月钱。让她们自生自灭。”
崔小眠的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她拉着贺远的袖子,对阿木道:“这里就有个菜园子,我竟然才知道,前面带路,我和师父去菜园子买菜。”
上一世在网上种过菜,桃花城菜市场买菜。五夷人山上挖野菜,说起来活了两世她还没去过真正的菜园子。
“小主人万万不可,听说那两个老宫女撒起泼来很疯的”,阿木正想劝阻,那师徒两个已经走出门去,他连忙跟上。“主人,小主人,稍等,我来带路。”
从王府的后门走出去,沿着红墙一直向西。越走越荒凉,红墙变成黄泥墙,这才看到一扇破门。
贺远指指这残破的破门,问阿木:“这里也是贺王府?”
阿木有些尴尬:“就是这里,年久......年久失修......”
阿木是老实人,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只是他明明知道,却没有同主人说起过,倒像是他故意隐瞒一样。
那扇破门有和没有一样,不过就是几块破木头钉在一起,摇摇欲坠。
阿木小心地把门推开,又用双手扶住,待贺远和崔小眠走进来,这才松开手。
同破墙和那破门不同,园子里收拾得倒也干净,院里有瓜架,黄瓜新鲜翠绿,几块菜地种着茄子、豆角几样蔬菜,围着菜地则种了一圈儿小葱和大蒜,嫩绿的葱叶和蒜苗青油油的,看着喜人。
院里有两间草棚子,不像是王府原有的房舍,倒像是后来自己搭建的,听到外面有人声,两个白发婆婆从里面出来,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老姐姐,我是不是看花眼了,那是六皇子来了吗?”
“不对,六皇子怎会来这里,你看错了。”
两人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有些惊恐,又有些期待,全没有传说中的疯癫。
“王爷驾到,你二人还不跪下接驾!”
阿木一声暴喝,两位老婆婆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贺远和崔小眠,木然道:“王爷可就是六皇子?”
“这里是贺王府,还能有哪位王爷?”
两位老婆婆还是站着发呆,显然是不敢相信王爷会来这里。
贺远却已走上前去,微笑道:“翠嬷嬷、琴嬷嬷,你们不认识本王了吗?”
“老姐姐,真是王爷啊,真是啊!”琴嬷嬷拉着翠嬷嬷,慌忙跪下,“王爷吉祥,王爷吉祥。”
“两位嬷嬷,才几年未见,你们的头发竟已白了,本王差点认不出来”,贺远指指身后的菜园,温声道,“江嬷嬷的菜园子,难为你们一直在打理,明日我便让府里恢复你们的月钱,再让人来将这里重新修缮。”
江嬷嬷去世只有四年,翠、琴两人也不过五十出头,可是却已白发苍苍,和四年前的样子判若两人。江嬷嬷是皇子乳母,地位比起宫女要高得多,翠、琴二人便是服侍她的宫女。
两位老婆婆一生都在宫中,直到六皇子封王,她们才随着江嬷嬷搬进王府,没过几年江嬷嬷去世,王爷走了,崔蓉蓉掌权后按规矩将她们放出府去,可她二人早已没有亲人,死活不肯离开,府里断了月钱,没了住处,她们便在菜园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