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八方!”
伴随阵阵龙吟虎啸,啸日猋神似忘我越战越狂,仿佛全然不觉体力流逝。三种刀路衔接无空隙,身似飓风旋绕,始终不离森狱皇子周身气门。
而受压迫的玄离本人,却已不耐只守不攻,双剑背向抡圆,各出四道剑光,暂退吠日刀锋。
熟料,前招险退夺命之刀,后逢七绝离恨之掌断路。玄离猝不及防,竟遭蜕变黑后偷袭重创,登时连连朝后退却。
“神思在哪里?!”
“呃……区区一名废后,妄想干涉森狱内务!”
拭去唇边血渍,玄离皇子心知不妙,急中生智将啸日猋刀光折射,飞快反袭逸冬青。奈何蜕变黑后以逸待劳,天羌神斧当中劈落,瞬断刀光泼面,巨力开山碾向玄离而去。
眼中白芒渐散,“封”惶恐难安,十分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哇,来了一个好心人哎。”
“锋”仿佛大有不快:“管她是谁,一齐杀了就对了。”
“呵呵呵呵,坐山观虎斗的臭婆娘。”
“啊,大家意见不同,还是投票表决。这里危险,赶紧离开,算我一票。”
“继续打,算我一票。”
“不打不走,我一票。”
几种人格来回切换,啸日猋恢复神智自言自语,低头朝前疾奔,也未将投票之说放在心上,飞快不见踪影。而无外人干涉,邪毒蛛丝密布八方,逸冬青巨斧挥动大开大阖,顿令玄离皇子陷岌岌可危之境。
“森狱三大剑客之一不过尔尔。玄离,赶紧交代神思的下落吧。”
“痴心妄想。”
斧未开刃却超万钧雄沉,砸得邪极双剑不堪重负,逐见裂痕丛生。但知吐露实情只有加快死亡,玄离沉心定气,改以游斗缠战为先,且战且退欲将战圈转移,等待可能救援。
“元蛛七绝掌!”
然而黑后何等老练,不过数招便已看穿玄离用意,广撒四周之邪网骤然向内收缩,立将玄离困在阵中,随后中路一点突破登将双剑折断,阴毒之掌正按玄离胸前。
“呃噗……”
俯身呕出口口朱红,玄离皇子脚步蹒跚,显见将至不支。恰在此时,隐匿在外的血傀师忽然跳出,施展三尸血溶掌偷袭逸冬青,趁乱劫走玄离皇子。
“替天罗子重塑躯体之前,至少得确认神思对他无害。苦境能解七绝离恨者,定然是神思无疑。玄离他又中我元蛛七绝掌,绝对逃不过追捕。”
重斧强破阴毒掌力,睁眼已不见两人去向。蜕变黑后面色微变亦无过多忧虑,狠心自语。
“你不仁我不义,阎王你怪不得我!可是,暗中插手之人又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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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离被血傀师半途劫走的消息,不久就被拔刀洗慧带给了闻人然。而虽颇为关注血傀师动向,但有玄同与燹王暂时作保,闻人然也不急着找神思的麻烦,寻上半路失踪的啸日猋,顺手先将问题解决。
“他要抓我们去哪里?”
“这次不算。刚才是我大意,咱们重新打过。”
“一个人打败我们三个,不可轻敌。”
早有与刀龙之眼对战的经验,闻人然未废多少工夫就将人擒下。不过哪怕落入他人之手,被强迫去往薄情馆的路上,啸日猋的嘴也未安分,仍然浑浑噩噩说个不停。
有些受不了啸日猋在耳边呱噪,闻人然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找人给你们治病。”
“神经病,他竟然说‘你们’?”
“别人看我们不都是一个人吗?难道他也是精神分裂?”
“有病不治还到处乱跑,苦境太危险了。”
真特么精神病人欢乐多!
“不做死就不会死,你马上就能明白这个道理了!”
无可奈何地低声一叹,闻人然为了耳根清净,重重一拳锤在啸日猋头上,将人打晕了过去。然而纵使这样做,闻人然再访薄情馆时,亦未能即刻如愿,只因满地哀冷霜雪,已抢先一步铺满店前。
黑白渐次大氅入目,闻人然再闻疏情之音,随见雪白鹅毛纷纷落下。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
天寒地冻,凄fēng_liú转。寒冷刺骨的大雪,为了一场久年的恩怨刮上薄情馆,骇得一众客人鸟兽四散。
从四魌界来到苦境多日,殢无伤遍赏人情冷暖,直到此刻方才想起久忘的即鹿之子。还情于己抑或念杀,永岁飘零内心未定,只将沉雄古魄由身蔓延,隐隐压迫他人内息,似欲逼使隐士露面。
“无心亦心,自在观真,薄情非情,醉饮太平。”
不过,除了避居“废”字间的剑之初,身为薄情馆之主的慕容情,却更加无法坐视他人寻衅,当即由内走出闷然不悦道:“阁下事之过甚。”
疏冷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殢无伤仿若未见慕容情,淡漠注视着危立的薄情馆:“隐匿不出,是怯懦,还是无视?”
“你是专程来找他?”
放下逗鸟棒,慕容情骤觉对方意图,眼光更显沉重。
对于重视的人事物,貌似薄情的慕容情,实则异常认真严肃。而感殢无伤来意非善,慕容情自不能大意,毫不犹豫堵住白发俊容下若不坦明来意,恕吾无法让你再进一步。”
“他不现面,你能证吾之剑?”
凝然扣剑一问,平地骤起三尺冰寒,殢无伤武息稍放,浑然之势全无破绽,上前迫近半步道:“无意义的消磨耐性,让吾之墨剑哀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