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知道尼堪早晚会问这个问题,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尼堪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大骂惑业一顿,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一把抓住班若的手,将她拖到湖边,远离人群。
“我真想不通,师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尼堪憋不住激动地叫喊起来:“凤剑传给你,我完全没意见!可是你又不能御使龙剑,他又把龙剑传给你做什么?我到底哪点让他不满意了?!”
班若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把心底里一直憋着的话全部吼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龙剑?!”尼堪用一种审讯犯人的口吻问道。
“尼堪,你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班若答非所问,冷冷地开口道。
尼堪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大手一挥:“没有!在我心里只有复仇!”
“所以,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仇恨蒙蔽了你的心,你的心里没有爱,体会不到爷爷的苦心。你的心中无爱,就无法发挥出龙剑的威力,龙凤双剑合璧,发挥出来的不是双重修为的爆发力,而是爱的力量!”
班若与惑业并肩作战过,切身体会过龙凤双剑真正的威力所在,御剑之人若彼此之间不信任,没有契合,就无法绽放出那强大的心形光波。
但尼堪却曲解了班若的意思,以为她是在暗示她和他之间没有爱情。
“哈哈……爱的力量?!”尼堪忽然大笑起来,直笑得眼角淌下了泪水:“什么是爱?!都不过是骗人的名义而已,以爱的名义,互相利用,彼此欺骗。
慧儿,你告诉我什么叫爱?!”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爱……”班若的眼神穿过宽阔的湖面,投向对岸遥远的虚空,仿佛是回答尼堪,又仿佛是在自语:“我只知道,爱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乃至佛家的大慈悲。都是以奉献的形式,证明爱的存在。爱一个人,你会为了他,做任何事情;爱一样东西,你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爱一份事业,你会为之不顾一切;爱世间万物,你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在任何的爱里,你都是卑微的存在。唯有存谦卑之心,奉献你的所有,才能释放你全面的能量。
生命就像一团火,燃烧不息,有时太炽热了,也会有危险。但是如果没有爱,生命就如地狱一般寒冷。
爱是互相的,如果你心中无爱,你就感受不到别人给你的爱。”
“那么——你打算把你的爱给谁?谁才能跟你双剑合璧?那个只会念经的活佛吗?”尼堪吡吡地笑着,耸动着双肩,仿佛在讲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有龙血吗?会给你想要的爱吗?他能吗?!”
班若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剑,插进了她的心房,好痛!
她用牙齿咬住了下嘴唇,眼睛泛起了泪光。
“或者——你可以去找龙君逸啊,他也有龙血,可以御使龙剑。爱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
“够了!”班若大叫一声,就待转身离去,尼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狠狠地将她揽在胸前,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尖,双眼泛着红丝,狠狠地盯着她:“为什么你的眼里就看不见我呢?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知道什么是恨!爱走到极致就变成了恨!不是我想恨,而是因为太在乎,你懂吗?!”
这一刻,班若的眼前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阿垄骨!
她全身打了个寒颤,不安地看着尼堪扭曲的脸:“你……你什么意思。”
尼堪突然松开了她的胳膊,用力一送。班若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尼堪转过背去,脸朝向湖面。声音里透着一股坚毅和执拗。
这时,昏暗的空中,突然飞来几道人影。
尼堪张开双手,祭出长剑,将班若挡在了身后。
“帮主!我们来了!”
听到是纳兰敏锐的声音,尼堪才松了一口气,收起长剑。
落下地面的正是纳兰、神医、巫咸三人。
“娘!你们可来了!”尼堪快走几步,迎向巫咸,巫咸却神情阴郁地盯着尼堪背后的班若。
班若也直视着她,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愤怒与疑惑。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俩的异常,全都默默地看着她们。
“哼!圣女,别来无恙!”最终还是巫咸打破了沉寂,开口说话。
“只要我的爹娘无恙,我就会好好活着。”班若颇有深意地说道。
巫咸微微一笑,有种谎言无须再隐藏的轻松:“圣女的爹娘,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只是我不明白,圣女为何连给自己父母用的药都会送假的?!”
“是给我爹娘用的药吗?我都还没有回巫山,你就给他们吃了唤醒药了?”班若针逢相对,毫不退让。
尼堪在一旁,看出了不对劲,拦在她们二人中间:“娘,你们是怎么了?”
“你问她!她给的绛珠草是假的!害我们三个人差点把命送在青烟谷!”巫咸指着班若,厉声大叫。
神医和纳兰也在一旁向身边人说滇陂国正与漠狼国打战,青烟谷内到处是混水摸鱼的各国修士。
舍予念了声佛号,站到班若身边:“阿弥陀佛……慧儿一直不知道你们要绛珠草就是制还魂丹。她也不知道你来了九龙城,又去了青烟谷,何来害你们之说?!”
“巫咸,你难道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班若悲痛地问道,她一直把巫咸当作值得信任的亲人,把爹娘托付给了她,她竟然如此利用自己。
“你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巫咸完全没有了在巫山的恭敬样子,十分强硬。
“我的爹娘到底还能不能唤醒?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为你取龙珠,又来找绛珠草?!”班若抓住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