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到了这个地步,陛下最在乎的原来仍是自己的颜面,不瞒陛下,罪妾确实与楚宁有书信来往,那又如何,他乃罪妾的救命恩人,更是好友,就连几封书信都不能有的吗,楚轩你还是如此,从来都不信我。”
倘若楚轩给予温偃多几分信任,哪怕要温偃屈身于冷宫温偃也认了,而楚轩的所作所为皆在打温偃的脸,用血淋淋的现实告知温偃她为楚轩受的委屈是多么不值。
温偃直盯着楚轩的双眸,她的眼神高傲如他们初见时带了几分寒意,楚轩心中一紧,温偃居然这般看着他,温偃说的句句戳心,令楚轩哑口无言,在温偃面前,他总难以说赢了她去。
“你要朕信你?那你答应朕,从今往后绝不与楚宁再有任何瓜葛,朕便可恢复了你皇后的头衔,让你离开冷宫如何?这笔买卖可划算?”
买卖二字如同一把暗器,措不及防刺在温偃的心脏上,温偃在地上跪着,眼前已有些恍惚,这具身体快废了,只是才跪了这么些时候就已撑不住。
“我若不答应呢。”温偃深呼吸几回,才压住上前打楚轩两巴掌的冲动,语气坚定,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她退一步,只会让楚轩得寸进尺,她今日舍了楚宁,谁知明日楚轩是否又让温偃舍了谁,而她不愿舍弃任何一个至亲好友。
“很好!朕的阿偃历来有骨气!”楚轩脸上仍挂着笑,那双眯起的眼睛却快要喷出火来,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见此温偃也不怕,眼神始终不离楚轩,半晌,楚轩把被揉成了团的信丢在温偃身前拂袖离去。
待楚轩走出殿门,温偃再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不觉已出了一身的汗,只是跪了这么些时候就没了力气,这具身体在上一世就羸弱不堪,在这一世受了那么多的苦,比上一世还差不知多少。
温偃是个倔性子,楚轩每回来冷宫都与温偃闹得不愉快,陈锦绣一行人担心温偃冲撞楚轩,都在门外心急如焚地等着,好在二人没有争吵,只是楚轩走时脸色比来时更难看,陈锦绣心里咯噔一下,送走楚轩后几人忙回到院子内,温偃正坐在地上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你可还好吗?”陈锦绣与绿竹将温偃扶起来,温偃没了力气,她们二人相当是架着温偃,陈锦绣与绿竹心中一沉,温偃怎么轻地这样可怕,就是一只猫儿也还有点重量,温偃却是浑身轻飘飘的。
“好,哪能不好。”温偃自嘲地笑了笑,楚轩只怕对她恨到骨子里去,日后都不想再见她,这般也好,绝了关系也好,省的她还要再费心思考虑楚轩今后如何,从今往后楚轩如何没有半点关系。
那日楚轩拂袖而去,令冷宫中主仆几人皆没睡好,担心皇帝降罪温偃,然而第二日一行人等到的不是降罪温偃的消息,而是陈锦绣被封为惠妃的圣旨。
陈锦绣一早被青儿慌乱叫醒,昨夜陈锦绣翻来覆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入睡,闭上眼还没一个时辰就被青儿唤醒,正欲责备青儿,青儿说明情况陈锦绣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即翻身坐起,悚然道:“你说什么?”
陈锦绣被封惠妃,入住锦华宫,温偃被人笑话,宋娴上门挑衅,楚轩冷眼旁观,陈锦绣找来武功了得的暗卫在宋娴门边学婴儿的哭声,扰的宋娴不得安宁。
“奴婢句句属实,宣旨的公公已在殿外等候,主子快些洗漱出去接旨,若是惹怒了那头不好交代。”青儿拿过衣服给陈锦绣穿上,今日宣旨的公公来,青儿与绿竹提心吊胆的去接旨,宣旨的公公却说只圣上给陈锦绣的旨意。
昨日楚轩来时都不曾与陈锦绣说上一句话,从前楚轩恩宠陈锦绣却是过去的事,花无百日红,当初楚轩把陈锦绣打入冷宫便是什么恩也没有了,而今无端的怎会宣旨陈锦绣。
陈锦绣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到院中接旨,来宣旨的正是小德子,陈锦绣瞥了一眼小德子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忙跪下道:“罪妾恭迎陛下旨意。”
皇帝自古冠以天子之称,是被视为一国之首,权力无人能及,皇帝的一句话便是比人的一条命还要值钱,皇帝的旨意被誉为圣旨,见圣旨如见圣上。
“陈贵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陈锦绣,出身书香门第,沉稳端庄,温柔娴淑,半年前受人陷害贬入冷宫,朕心甚愧,故封陈贵人为淑妃,入住锦华宫,赐宫人二十,绫罗二十匹,东海珍珠十串”
小德子不知念了多久,陈锦绣听到被封为淑妃已有些恍惚,她不是出自名门的女子,得以入宫为妃全凭着这张脸,她无依无靠,一辈子是个贵人都是无上的恩赐,不曾想过自己能受封四妃之一。
“钦此!”小德子的声音颇为嘹亮,一声钦此传得很远,陈锦绣接过圣旨,小德子走时说了几句话陈锦绣没有听清,青儿把陈锦绣扶起陈锦绣这才回过神来。
温偃在睡梦中被小德子的声音吵醒,淡然起身洗漱罢该干什么干什么,小德子宣读完圣旨后不久,陈锦绣便拿着圣旨走了进来,温偃看了眼她手中的圣旨,意料之中。
“姐姐,我”自己日夜盼着离开冷宫,眼下愿望终于得以实现,陈锦绣固然开心,却也感到惶恐,想起温偃那日问她的话,意识到些什么,对温偃倍感愧疚。
“你无须觉得亏欠我什么,陛下既下了圣旨,赏你的便是你应得的,你只需心安理得去受着便好,离开了冷宫要谨言慎行,不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