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再度冲进来,这次没有再被阻止使用镇定剂。
“您……真的不能再刺激他了。”女医生显然想发火,但没这个胆量,只能压抑着语气缓慢地说,“心理测验的报告您已经看过了,相信您对病人的情况该是了解得很清楚,所以……别再做会加重他心理负担的事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站在床边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她。
女医生深深吸口气,忍了。
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写写划划:“颅内血肿显示是在消退,但恢复日期实在难以预料。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我建议是心理危机干预。需要我把瑟罗叫回来吗?”
医生跟她的助理出去了,房间里又恢复死一般的静寂。
很长时间后,利安德尔伸出手,轻轻撩开遮住希瑞尔脸颊的乱发。在镇定剂的帮助下睡着的人表情安详,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因为精神的憔悴叫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写到希拉的时候,希瑞尔会那么失常。他甚至是故意写出这么个名字的——这是当年艾尔玛的那位夫人在希瑞尔还年幼时称呼他的小名——而他就像是老鼠一样藏匿在暗处,悄悄偷窥着有关他的一切。
最初的时候是这样,银月公爵夫妇丧身于四万英尺的高空后,还是只能这样。
他几乎偏执与贪婪地想介入他的生命,想叫他会对自己产生情绪,哪怕是厌恶痛恨也好,想叫他能够注视到自己,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存在……可惜只能是妄想。
他始终还是那只懦弱又可怜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