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巴起来没完了,他原就是一个很笨的,不是笨蛋还能说不上媳妇吗?
磕巴了半天没有说出最后的话,还在磕巴,就是没想到把史德贵捞出来。
史德贵的脖子撅着,弯在锅里,只会叫唤,不会说话。
等史秀兰的奶奶和老太太游壶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喊得肥秃子才回神,肥秃子是被这种状况吓得六神无主。
“快!快把他捞上来!”两个老太太喊叫。
肥秃子没有多大劲,搬史德贵这么高个子的人费了老大的力气。
生拉硬拽,脑袋膀子上烫得皮都鼓了被拽的撸下了一层,只有史德贵的鬼叫。
那些妇女都吃肉吃饱了,在院里等着看热闹,听出来是史德贵的叫声,悄悄的回来看热闹。
看到史德贵的惨相,不但没有一个可怜的,还都庆幸他烫半死,活该!
史德贵从小就不是个东西,贼头贼脑的,偷东家的抓西家的,谁家的猫狗鸡鸭他可没少祸害,去孙庄也没有少祸害那庄的百姓,没少偷鸡摸鸭。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耗子过还有影儿,偷鸡摸狗那事,怎么也不可能不露馅,你家无缘无故就炖肉,香味儿是捂不住的。
他可没有少偷孙庄的鸡鸭狗,这样祸害村民的野猫是最万人恨的。
孙美芳想招赘史德贵,村里负责人不给她改成分,他只有来男人的村。
哪里的村干好留个祸害?本村的干部不能不让他娶媳妇吧。
他这辈子吃了多少便宜肉,这次吃了这样大的亏,他能善罢甘休吗?
孙美芳得了多少便宜,这次是吃了最大的亏,她也不能忍下这口气,不但恨着史秀兰,也恨村里吃她肉的人。
多了半庄的仇人。
蔺箫就是利用她的东西给她营造仇恨,等那些吃了肉的妇女败坏她吧,看她还装不装相?
温柔和善出名,那是没有人揭露她。
蔺箫来了,她就别想好了。
蔺箫进了和两个拖油瓶的屋子,两个拖油瓶没有一个进屋的,她们气炸了,恨死了,恨不得把她烀着吃了。
史德贵被抬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孙美芳母女才进家门,一进门,史德贵就给她们送了一个大礼。
掏钱吧,肥秃子找来了先生(这里管医生叫先生,等到六七十年代才管先生叫赤脚医生,那是新名词,生产队,公社化后对先生的称呼)
村里有个老先生,六十多岁,二十多岁就在村里行医,技术还是可以的,骨折、脱臼都能解决。
接骨现在还有让他干的,有的就去县里医院。
治伤风感冒是他的特长,还会西医打针。
烫伤就是摸獾油,感染了就打针,就是药价再便宜,也得掏钱。
打消炎药,獾油,还有口服的止疼药,花了三块钱。
鸡也没了,兔也没了,指望什么生钱?
孙美芳心疼得要死,哭丧了一个脸慢吞吞的拿出一元钱,脸上的温柔笑意全不在了:“妈呀,奶奶啊!我就这一块钱了,先跟你们借点吧,等德贵好了再让他想办法弄钱。”
两个老太太哑口了,借钱?谁有喔?
老太太说话了:“我没有一分钱,还欠着刘家的八毛呢。”
史秀兰的奶奶叹了口气:“我们家是真的真的穷,要不我也不去游壶,就是为了挣点咸盐钱,史头(史德贵的小名)几年不着家了,地也不种,一分钱没有往家拿,我们还得给他养孩子,我们都穷死了。”
这个奶奶心里憋气,她这个儿子就是个不着调的,在外头给这个娘们家种地,就是不回家,对家里没有一点贡献,经常还来家里搜刮给这个娘们送去,这点儿地都不够糊口的还被他沾抹。
就是个一点良心也没有的。
自己拿什么出钱?因为穷,把老二都耽搁了这么大,快三十了还没有说上媳妇儿,如今他回来,恐怕老人沾他的光,媳妇挑唆分家,还抢走了她养大的孙女给他们一家去做饭干活。
兰子胆小,怕挨揍,只有跟了他们。
一家老小惹不起这个混账儿子,只有眼睁睁的让兰子进火坑,打,打不过,骂,骂不过,这个混蛋翅膀真硬。
老了生不起气了,只有任他磋磨。
一家人只有兰子一个能干活的却被他抢走了。两个老太太一个比一个没钱。
以为美芳能没钱吗?她有几百多钱,就是装穷,搜刮两个老太太,说你借,还能还吗,你要账她总没有,你能把她怎么样?俩老太太也是明白着呢。
她只有一块钱,唬傻子呢,她往这里搬,卖了三间房子三百块钱呢。
十来亩地,赁出去六亩,一亩地三十块钱,加一起将近五百块钱了,有那么多还哭穷,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想搜刮老的。
俩老太太也不是善茬,如果是善茬儿也不能养出这样的儿子。
有钱也不会借给她。
她可是白算计……
孙美芳装相,哭穷没有算计到钱,只有从先生这里算计:“先生,我只有先欠你几天了我想办法去亲戚家借点,很快就会还你。”
先生也是无奈,不答应也没有办法,只有应了。
等人散尽了史德贵吃了止痛药没有那么疼了,孙美芳就询问史德贵是怎么烫的,史德贵对女人可是没有一点儿隐瞒的。
说了经过,孙美芳把这个账就记在史秀兰身上。
千恨万恨,最恨的就是小贱~种!
撕碎了扔到茅缸子造粪才解恨,只是惦记千八百块,才不至于现在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