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下面,有一个大大的竹篮子,看来,是薛蟠、宝玉他们为欢迎讲和使者而特派遣下来的。很有可能,从昨天晚上起,篮子就一直等待在这里。
晴雯和风铃顺利地进入了大篮子,在和老张及茗烟他们依依惜别后,由风铃摇了摇竹篮上的一个铃铛。竹篮子应声而动。
看来,这铃铛能给断崖上面的人以启动的信号。
徐徐上升的过程中,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突然大叫:“哇,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并没有带有色眼镜看对方,只是热心地问:“我能帮到你吗?”
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连说:“我有恐高症,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这要是换作是茗烟对他,茗烟肯定会对他说:“你小子早干什么的?!临阵屎尿多,还变卦!”
然而,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却很有耐心,对对方建议说:
“要真的太痛苦,不如趁现在离地面还不是那么高,我给你腰上栓跟绳子,把你续下、回到地面上去,你看如何?”
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从篮子边上探头看了看地面,倒吸了口冷气,一下子哆嗦着退回到篮子中心,抱着头蹲在那里,直说:
“不行,不行,我这被续下去的恐惧可比这恐高还严重呢,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篮子里面为好。再说……”
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问:“再说什么?”
“再说,我还得看护好我的身体呢,我怕离开这里,你会随意支配我的身体,不善待它。我必须得张大眼睛盯好你。”
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耸了耸肩,对此荒唐的说法不置可否。
随着云雾弥漫,寒冷加剧,似乎,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变得少了起来……
然而,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呆在篮子的正中央,也就安生了仅仅几个时辰,之后,就一不可收拾地重新活跃了起来:
“唉?我怎么觉着有点爱上你这个披着我的皮囊、却有着小书生灵魂的家伙啦?不会是男生爱上男生的开端吧,这可怎么办?”他甚为苦恼地吐露心扉。
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安慰他说:“越到冷的地方,空气稀薄、阳光不能直射,人就越容易抑郁。你这是孤独的绵羊在寻找自己的羊群,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听了后,不但不同意,反而立刻驳斥说:“不对,我感到那种特别细腻特别害羞的感觉,没换皮囊前,就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看你是缺空气、呼吸不畅,得了什么妄想症吧?!”
“这不是妄想啊。这明明是中了爱情魔咒的感觉。我原先也偷过姐姐的衣服穿,在家里扮演姑娘,可是,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怀春的感觉。”
风铃皮囊晴雯灵魂的家伙听对方这么一说,就心说不好。她担心自己的女娃子身份在这次灵魂换包中会暴露给对方。
于是,她赶紧打马虎眼,说:
“莫不是你爱的不是男生,而是爱上了自己的皮囊,有个名词可以定义这种现象,好像叫做自恋。”
小书生皮囊风铃灵魂的家伙一听这番解释,不怒反喜:“我是有些自恋。因为皮囊是自己的,结果,连这皮囊里装着的别人的灵魂,也被我在爱自己的同时连带着也给爱上了。”
风铃皮囊晴雯灵魂的家伙见对方对这个问题解释得通,于是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对啊,”小书生皮囊风铃灵魂的家伙突然寻思过味了一般,说:
“我虽然爱自己的皮囊,可怎么,此时我心里那甜丝丝的感觉完全是少女对男人的思慕之情?!”
风铃皮囊晴雯灵魂的家伙一听,就寻思着:“完了,完了,风铃莫不是这回在怀疑他自己有断袖之癖吧?!”
不觉间,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篮子摇摇晃晃,向上面看,看不到断崖的山尖儿,向下面看,地面又已然被云雾给遮挡,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也跟着凑热闹,趴在篮子边缘向下面斗胆一望,然后,他突然大跳起来说:“我克服了恐高症!我克服了恐高症。”
刚高兴了不一会儿,他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新添的烦恼。于是,他走上前去,对他认为是自己的皮囊小书生灵魂的家伙说:
“我得承认,我真的自恋到恋上了自己的皮囊。我得说,我喜欢你。”
风铃身体晴雯灵魂的家伙对对方摆了摆手,说:“上去的路还很漫长,我们省着点消耗自己的情感,一路上,我们还得克服许多困难呢。”
小书生皮囊风铃灵魂的家伙很是不以为然,说:“干嘛要节省?情感消耗能量,就让它消耗好了,情感不是越消耗一空,就越生成、越繁盛吗?!”
小书生皮囊晴雯灵魂的家伙见对方这么执着,就越地担心自己的女娃子身份会被对方现。
小书生身体风铃灵魂的家伙说:“其实,被你师傅给掉包了两个灵魂,这事,看似很不爽,可现在,我不仅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还连带着爱上了对方的灵魂,不管他是男是女。这对于孤独到可耻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很大的收获吗?!”
“再说了,”他继续喋喋不休:“小书生,你的皮囊长得这么俊美,我风铃既然灵魂暂时寄居在你的皮囊里,应该是一种荣幸,反正也没吃亏。”
风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