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完良二姑娘,夜摇光本打算直接回到西宁府,但是商家的家主竟然亲自上门来寻她,恳请她给良二姑娘和商三少寻个适宜合葬之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夜摇光也没有推辞,二十一日,她寻了墓穴之日,交代了他们该如何去建造,至于下葬现在还不是时候。
毕竟商家和良家现在表面上还不合,那一批伤药还不能暴露出任何让黄坚怀疑的蛛丝马迹,隆县的县令害的黄坚丢了手里的政权,黄坚回来,也许不用等他回来,他就会立刻派人来查,所以现在还不是让他们合葬的时候。
饶是如此,商良两家依然很感激,夜摇光顺势让他们若是可以帮她多收集一些紫鳞贝,这是陌钦那治疗瘟疫药方之中比较难寻的药材。这几年那病魔必然是要潜伏,但也不排除它会不会有什么机遇突然就壮大起来。夜摇光还是要早些准备,正所谓有备无患。两家人都是拍着胸脯担保,这事就包在他们的身上。
夜摇光是二十二日回到了西宁府,晚了一日,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温亭湛一副被抛弃的弃夫模样,受不了他那无声没有任何谴责,却漆黑深邃透着淡淡忧伤的目光,像个令人心疼的忧郁王子。
“开阳呢?”于是夜摇光就试图转移话题,回来一会儿竟然没有看到儿子。
“摇摇果然更关怀孩子。”温亭湛幽幽的说道。
夜摇光扶额,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点不对。果然,又被抓住了小辫子:“我这不是没有看到开阳,这才问一问。”
“原来如此,早知我便不应该拖着病体急忙来迎夫人,指不定还能换来夫人的关怀。”温亭湛轻声叹着气说道。
“你够了。”还病体呢?骗别人还骗得了她?夜摇光拉着脸瞪着他。
温亭湛自然是见好就收,正经的对夜摇光道:“我们既然要去赶尸族做客,带着开阳和之南也不好。便让卫荆护送他们先一步去了吐蕃,等我们去了赶尸族之后,再去吐蕃与他们汇合。”
“会不会不安全?”夜摇光有些担心,虽然卫荆的功夫不俗,温亭湛肯定暗中也安排了暗卫,但乾阳去了西域寻天阳火种,金子也要跟着去赶尸族,他们一行人就没有修炼之人护着。
“摇摇便放心吧,之南去过吐蕃,我也做了打点。”温亭湛安抚夜摇光,“摇摇,你忘了开阳他也是修炼之人。”
夜摇光:……
她似乎从来没有把宣开阳当做一个修炼之人,因为宣开阳是长延的弟子,夜摇光就没有过多的去管他的术法学习的如何,她无心窥觊长延的术法,也不想自己的去影响宣开阳,她从来只关心宣开阳的生活与学业,渐渐地她都忘了宣开阳自己也是修炼之人,虽然他才十岁,才筑基期,但他既然已经有了修为,自然懂得规避危险,况且他还很聪明。
“嗯,那我们现在启程去赶尸族吧。”夜摇光也就不再担忧这个问题。
她走了两日,温亭湛早就把该打点的打点妥当,虽然四海的知府被宽恕,但西宁府的同知却被落下了马,兴华帝从帝都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夜摇光见过一面,不是个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也不是黄坚的人,只要不蠢就不会给温亭湛找麻烦,而且温亭湛也还把叶辅沿留在了西宁府盯着。
这一次是年关封印,温亭湛虽然没有正大光明的走,但只要没有出大事儿,温亭湛不在也没有人能够挑的出错。至于他们夫妻远行之物,夜摇光早就已经准备好,都放在芥子里,因此温亭湛一点头,夜摇光就带着金子和温亭湛离开了府衙,朝着湘西而去。
湘西在湖南,夜摇光和温亭湛路过潭州的岳鹿书院的时候,忍不住下去走了一圈,两人略做些乔装,又去岳鹿书院走了一圈,走到了昔日被封的棋局,书院已经停课,学子们都已经放假,夜摇光和温亭湛是偷偷潜入进来。
“在这里遇见明光之际,正是繁茂盛夏,盎然生机。再临故地,却是寒岁隆冬,唯有冷风细雪。”温亭湛看着院子里光秃秃伸着枝干的树枝,在细细飞落的雪花之中,显得格外的孤寂与清寒,不由心生感叹。
夜摇光的手从他的身后往上扣住了他的双肩,偏头靠在他的肩头,什么都没有说。宣麟去世后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到潭州,第一次来岳鹿书院。
寒洌的冷风无情的吹拂,飘舞的雪花越发的张扬,他们夫妻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缅怀着他们共同一生难忘的挚友。直到细微靠近的脚步声,才惊醒了他们,两人有些不舍的离开了这里。
从岳鹿书院出来,两人都一直沉默,好在夜摇光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湘西境内,湘西的凤凰城很出名,而章致丘的师族也在凤凰城之内。年关将近,凤凰城在银装素裹之中依然透露着张灯结彩的喜气。
根据章致丘所给的地址,夜摇光兴致来了,拉着温亭湛乘船沿着沱江而下,两岸还看到了不少的吊脚楼。这是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沿途看到了不少为庆新年的民族习俗,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夜摇光真的恨不能融入其中去体会一番。
“今年不成,就改时日。摇摇喜欢,我们总有时间来这些地方游玩。”看出了夜摇光渴望的心,温亭湛对夜摇光道。
“嗯。”夜摇光坐在船上,挽着温亭湛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就连撑船的老人家都忍不住打趣他们两句。
夜摇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