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距离面纱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雷蝉突然觉得自己不敢摘,怕摘了以后发现认识这个姑娘;怕因为违背誓言使姑娘对自己失去信心;怕姑娘长得奇丑无比?总之是心乱如麻。
雷蝉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长衫,披在了姑娘的身上,见姑娘睡得很熟,便打算起身寻些柴火取取暖。
雷蝉突然觉得要是小黑在就好了,现在真是人手不够用,若是在以前,他完全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乌岭山,那时候山上的势力都对自己颇为忌惮,再加上乌若骨会从旁帮趁着,根本没人敢打自己帮派的主意。
可现在不同了,自从负伤逃回来之后,虽然消息被严密封锁,但是乌若骨是知道的,她会不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没人知道,估计也不会,再加上一向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女儿不见了踪影,山上那么多耳聪目明的机灵鬼们,哪个还猜不出其中的原因,所以越来越多的帮派动不动就会找一些无相宗的麻烦。
前阵子,一个中等规模帮派的小头目来丹坊买药,当场拿走后下午突然回来,说是瓶子里药的数量不够,当场连胜立刻给他拿了一瓶新的白送给他,可是他死活不要,说这是欺骗消费者,还当场就把丹坊的大门堵了,说什么大家不要再上当什么什么的。
用连胜的话就是这帮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得饿着点。当初刚开张的时候,一个个就跟孙子似的求着给留瓶药,为了一瓶药哥前哥后的,不要说少一粒,就是给他们一巴掌,一个个还得把屁股撅过来再讨一脚。
可是自打四大家族被雷蝉灭了以后,这些杂七杂八的中等家族一个个就开始嚣张跋扈起来了,上面没有了威胁,一个乌家根本就震慑不了这么多家族,于是丹坊就变成了众多家族欺负的对象,再加上之前要地时结下的梁子,大家都认为丹坊的人太嚣张了,必须好好管制一下才行。
于是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过来踩一脚,而雷蝉正好又身受重伤,西风又去了南部沼泽,整个宗门内没有一个能够拿的出手的男人,所以就只能让小黑看家护院了。
因此雷蝉这次出来就没让小黑陪着,只带了连胜,谁寻思只是做个买卖而已,哪曾想惹出这么一个大麻烦,关键还不知道这麻烦是从哪来的,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没有人保护,雷蝉担心姑娘的安全。可不想办法生火,晚上太冷,姑娘又失血太多,若是不弄得缓和一点,这一夜便很难能过得去了。
雷蝉打定主意,准备就在在周围转转,多了少了不说,只要能捡回来一些柴火,哪怕只是一小堆火焰也行。
雷蝉前脚刚走出破庙,发现身后的破庙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与周围极为协调的树丛草木,难道自己来错了地方?
片刻,雷蝉便反应过来了,在进入破庙时,那个姑娘曾经从纳戒中掏出来的物件应该是布下这个阵法的某种道具,这是雷蝉头一次见不需要操作,也不需要念动咒语就能布阵的奇事。
这一晚,雷蝉见识过太多奇怪的东西,他没想过与人战斗可以完全不依靠法器和斗技,那些奇怪的物件实在太有意思了,等那姑娘醒来一定要好好问问,若是能学会,将来宗门内绝对用得着,随便一个普通的弟子就能与几十名士兵周旋,倘若拥有几千人,那么轻轻松松就能对抗至少十万人的军队。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雷蝉捧着大把干柴赶了回来,在小屋内点起了火。
火苗随着劈啪作响的木柴不断升腾起温暖的火焰,使整个破庙内都暖融融的,也不知是不是慢慢热了的缘故,姑娘翻了个身,背上披着的衣服落下来,雷蝉赶紧跑过去,捡起衣服轻轻地盖在姑娘的身上。白皙的皮肤与那幽幽的香味,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姑娘如同睡美人一般对外界的事情浑然不知,此时正有一位男生正注视着自己,炙热的眼睛中游荡着迷离的目光,雷蝉突然想起雷馨曾经警告过自己,若是有一天对不起娘,她会把那个女人杀了。
雷馨绝对不是开玩笑,而且这种事她也肯定做得出来,对于一个从出生就屹立于国家的至高点的人,从小接触的便是君王之道,这些不是老师教的,完全都是她自己悟的,为了能够生活下去,她必须比别人更聪明,必须手段更加残忍,也必须具备更强的实力。这些都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雷蝉相信,而对于瑾萱的那一份思念和瑾萱对他的那一份情也不允许他可以对别的女人有非分之想。其实雷蝉想多了,关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也从未有人教过他,印象当中最多的就是父母在一起的语言和神情。
雷蝉的父亲与母亲非常相爱,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经常在他面前就秀恩爱,那时他才四岁,雷蝉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个超越父亲存在的男人,于是他离开了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他最初的认知来源于养母白莲英,受到的教育就是修行、比赛,然后就是杀人与复仇。
母亲死后,真正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只有瑾萱和雷馨。所以现在要是冒出来一个人郑重其事地问雷蝉:“什么是爱?”恐怕九成九的几率会回答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但是换句话讲,又有多少人能够回答出来这个问题,不懂装懂的人却有一堆。
所以此时的雷蝉就将自己对于姑娘的好奇理解成了感情的萌动,心里矛盾而且苦涩,那边瑾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