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宗周悄悄进来递上一封信,李榆看完说了声“要开战了”把信扔到桌案上,然后半闭着眼沉思不语。
衮布抢先拿起信,不过一个字也不认识,傻乎乎地看着李榆问:“俺答,你在想什么呢?”
“你们不听话,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把你们也一块带走。”
“俺答,你比我们年轻,死不了。”硕垒、衮布、素巴第吓了一跳,一起围住图鲁拜琥威胁利诱。
“算了,我听话就是了,俺答,我也要一套这样的庄园,还要有泡澡的温泉。”图鲁拜琥终于松口了。
“你们四个跟我去蛮汉山,马上就动身!”李榆睁开眼大声喊道。
十二月中,李榆在蛮汉山召开了佥事处、大都督府联席会议,会议开了五天才结束,大同联邦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启动。
大同联邦最高法院的通告送到北京,多尔衮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捧腹大笑,像献宝一样叫来诸王公、贝勒、重臣围观,还把大同驻清国通商大使王二柱叫来让他当众宣读,才读了几句就哄堂大笑,对大同的嘲讽挖苦声响成一片。
“我早说过你们要收敛点,不要干的太过分,瞧瞧,祸事真的来了吧,”王二顺乐呵呵读完通告,然后满脸同情对多尔衮说道,“叔皇,我看您把人叫齐去一趟大同算了,这种事躲不过去,认罪悔过说不准能得个特赦。”
“王二顺,你好像以前在旗鼓包衣府当差,依我大清《逃人法》,逃奴该送交原主鞭一百,本王先办了你怎样?”多尔衮也笑眯眯地说道。
“那不行,大清太宗皇帝曾有谕,逃亡丰州之人法外施恩,不予追究。”王二顺摇摇头,太宗皇帝生前确实说过这话,而且对叛逃八旗官兵的家眷也只是罚钱了事,没有过重处罚,他老人家作何打算,八旗老少爷们心里都有数。
“巧言推脱,本王怎么不知道呀,来人,把这个奴才拖下去打一百鞭,再送旗鼓包衣府继续为奴。”多尔衮冷笑一声高声断喝。
几个侍卫冲进大殿,按住王二顺就向外拖,王二顺还满不在乎乱叫:“爷们,悠着点,我可是晋亲王家的人。”
满蒙大臣一阵骚动,代善、豪格和阿巴泰朝济尔哈朗猛使个眼色,济尔哈朗满脸堆笑对多尔衮说道:“这个奴才一贯淘气,是该收拾一下,不过他过去是额鲁的奴才,后来又去丰州投靠旧主,按我们满人的规矩,似乎也不算逃奴。”
“叔皇,王二顺是大同的使者,切不可为这个奴才坏了大事。”祁充格与王二顺私下关系不错,也站出来说好话。
满人叽叽咋咋乱说一气,无外乎大清与大同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要留几分人情,不能把事干绝——这帮笨蛋丝毫意识不到大清与大同之间是两个朝廷、两条路线的生死决战,脑子还停留在以前部落之间打群架阶段。
“也罢,把这个奴才关入家中,没有本王谕旨不得外出,”多尔衮气呼呼地摆摆手,把脸扭向汉臣大声说道,“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我大清对这场闹剧不接受、不参与、不承认、不执行,让其成为天下人笑柄。”
“大同丑类不学无术,以邪压正扰乱天下,臣以为应该断绝山东、长江商路,给他们点教训。”龚鼎孳出列奏道。
还是汉臣聪明啊,多尔衮微笑着点点头,却不料户部尚书英俄尔岱跳出来,指着龚鼎孳怒骂:“胡说,两条商道一年能收三十多万两的税,关了商道这笔钱从哪来,是不是你出钱补亏空?”
“是啊,汉人做我大清的官就得出钱出粮,凭什么白占便宜。”
“汉官最会贪墨,家里的钱数不清,咱们八旗中人却穷得叮当响,咱爷们白干了不成!”
……
满人又开始胡说八道,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老子们打下的江山就该老子们坐,汉臣听不懂满话,但也猜得出大概意思,低下头不敢吭气。
“散朝!”多尔衮明白这帮家伙借题发挥,愤怒地挥手喊道,不过,等众人散去后,他又把一些得力汉臣叫回来。
“满人不识字、不读书,更不识礼数,诸臣不必在意,本王马上下谕,八旗人等各司其职,不得违逾法度干预政务,你们只管大胆干,本王会给替你们主持公道,”多尔衮微笑着示意跪下磕头的汉臣站起身,然后对吏部侍郎陈名夏说道,“本王知道你们也很苦,但大清百事待兴啊,尤以钱粮最紧,吏部考核官员应重实务,不必拘于小礼。”
不必拘于小礼,还把不懂规矩的旗人赶到一边,这不是暗许重开陋规,大明朝又回来了,汉臣们激动得热泪盈眶,重新跪下高呼“叔皇圣明”。
大清汉臣群策群力为国出力,兵部侍郎表示一定为大清国练出精兵五十万,工部侍郎表示要造出更多的铳炮、兵仗,礼部侍郎表示要把大同的歪理邪说批倒批臭,户部侍郎最绝,建议将明国的“三饷”并入正税,老百姓也该为国出力嘛,多尔衮笑逐颜开,马上表示赞同。
“诸位臣工,大同亡我之心不死,大战即将到来,我大清承袭中华正朔乃天命所归,从今天起咱们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多尔衮雄心勃勃高叫。
“叔皇圣明!”汉臣们斗志昂扬齐声高呼。
大同联邦、大清帝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