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淳湖大捷,大同军继续追杀穷寇,曹变蛟攻克太平府城,马光远攻克芜湖县城,林飞鱼的水军营也封锁了长江航道,残存的二十多万绿营兵被压缩包围在长江南岸狭小地带。仗打到这种地步,清军彻底丧失一战之力,长江以北,张鼎的铁骑纵横驰骋,将清廷淮阳总督王文奎、凤阳巡抚赵福星围困于淮安,八旗统领准塔龟缩徐州不敢救援,长江以南,洪承畴、博洛退守江宁、苏州、松江三府苦苦支撑,而浙江的局部共和却搞得如火如荼,金声与张存仁合兵把鲁王赶到舟山,在各州府全面推行大同新政——南方的形势一片大好,老帅向大同、武昌去信,请求拨付钱粮收容改编绿营军,以便扩充军队占领两江,然后南下闽浙、两广。
山东战场,大同军主力出兵辽东,清军主力也调往直隶,双方留在山东的兵力相当,谁也无力吃掉对方,都很小心地守住各自地盘,尽可能避免发生大战,比较活跃的反而是张若麒、孙之獬的两支山东乡兵,这帮家伙打着“扶清灭虏、捍卫名教”的旗号盘踞在青州、莱州两府作乱,渐渐形成一股强大的复辟势力,山东统领王昉派刘迁、郝摇旗几次围剿均未得手,拿他们一时还没办法,这时候有个人冒出来,山东形势为之大变。
阿济格退守直隶后,河南巡抚罗绣锦几乎成了丧家之犬,幸亏云荣厚道,离任时特意交代这位罗老哥是个人才,应该设法保全,继任河南统领杜宏泰才把临漳、磁州两座县城留给他。罗绣锦从此脚踏两条船,向大同献上“局部共和”之策,不过他手里只有两个县,显然分量不够,大同将他的计策用到浙江,反而让张存仁捡了个便宜,这家伙很不服气,把主意打到同是辽东人的山东巡抚丁文盛、登莱巡抚陈锦身上,于是由他频繁写信规劝,洛阳提塘所主事郑大前具体实施的策反行动展开了。
大清国日薄西山,清军自然人心浮动,驻登州的八旗统领多隆最聪明,煽动兵变杀了登莱总兵柯永盛,携带人头逃往日照,丁文盛、陈锦又惊又怕,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罗锦绣的信正好指明一条出路,于是三人各派代表在济宁密谋“局部共和”,山东乡兵很不幸成了牺牲品——三月末,刘迁、郝摇旗再次率山东大同军围剿青州、莱州,与此同时山东、登莱清军也出兵协助围堵,山东乡兵哪惹得起三个强敌,被打得一败涂地、四散而逃,孙之獬躲回老家淄川被暴民所杀,张若麒厚着脸皮向大同军投降,山东士绅武装就此烟消云散。
直隶战场,阿济格奉诏固守涿州、固安一线,与赵吉连打数仗逐渐将对方逼退到易州,但脑子突然进水,竟然指使苏克萨哈告祁充格、刚林的黑状,被多尔衮一怒之下赶到山海关统军。阿济格满腹牢骚到了山海关,屁股还没坐热,常书就率领图里琛的骑一镇、速布台的骑六镇杀来,关外驻防的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部凑到一起才万把人,根本无力对抗铁骑,躲进前卫堡城不断求救。阿济格发怒了,亲自率领八旗兵应战,不过运气不好,刚一出关就与一支打着缺角三色鹰旗的大同铁骑相遇,对方听口音应该都是满洲人,但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红着眼冲上来大砍大杀,八旗兵被这帮同族以命换命的架势吓住了,稀里糊涂就败下阵,还死了三百来人。阿济格事后才得知这支铁骑就是与他在喀喇城交过手的原丰州铁骑前协右营,那一仗他们的营官德浑安自杀,残部缴械投降,军旗还被剪去一个角,幸存的将士视之为奇耻大辱,以后多年间这支铁骑的番号、人员屡经调整,但始终保留缺角军旗,以此激励全营将士打败阿济格以雪前耻,难怪见面就要拼命。
大同铁骑如此彪悍,我只有十五个满洲牛录,能出征的旗丁、阿哈也就手中这三千人,死一个少一个,像这样打下去以后就别过日子了——阿济格越想越怕,下令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退守关城,自己却率领八旗兵躲到永平。
阿济格在山海关无所作为,反而给了赵吉机会,大同军步三镇、步五镇再次杀出易州,兵锋直指涿州,驻守涿州、固安一线的绿营兵有八万余人,但没有八旗兵撑腰不敢打野战,很老实就躲进城池坐以待毙,多尔衮又气又恨手中却无将可派,只好把死对头济尔哈朗调到涿州统军。
济尔哈朗比阿济格聪明,到了涿州一仗不打却不断抛媚眼,赵吉受不了了,灰溜溜又退回易州,济尔哈朗趁机率绿营军主力杀向保定——姜镶逃过一劫又回到保定,还趁乱四处扩张,真定、河间、沧州、顺德四府的大半州县落入他手中,腰杆粗了谁的话都不听,俨然成了一方割据势力,清军突然杀来才让他清醒一点,连忙向倒马关的惠显求救,但惠显以兵力不足为由拒绝出兵。
姜镶硬着头皮拼凑了五六万人迎战,乌合之众不堪一战,被清军打得溃不成军,连老窝保定也丢了,其他各府州见势不妙纷纷倒戈,姜镶仅率百余骑逃入倒马关,这家伙不好意思去大同悄悄而是返回老家榆林,后来赌上历年克扣军饷、贪墨军费积累的家产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