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听完程洲的陈述,竟然摇了摇头······
程洲见他摇头,不由得脸色大变——怎么回事?童贯不同意这次行动?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死了那么多脑细胞白费功夫了?
旁边的刘延庆也是满脸愁容。他叹了口气说道:“其他都好说,你要一人双马,这马匹却难办。我这里一人只能给你一马,我们西军大部分是步军;各路友军配属的骑兵,也主要是当斥候、探哨、急递军信等等。整个西军,从未与夏国进行过大规模骑兵决战。”
“夏国有优良战马,倾全国之力组成了赫赫有名的‘铁鹞子’!你听说过吧?我大宋的马不行,不能与夏国骑兵冲阵鏖战。”
童贯也点点头,“只有这一件难办。你少年意气,不知道边情。我西军儿郎,全凭两只脚与夏国铁骑缠斗;每每念之,我心中酸涩难当。朝中大员只知道终日对我们这些厮杀汉横加指责,在粮草军饷上刁难克扣。只因为我是官家钦点的西军统帅,这才少了很多掣肘。”
程洲听了也是无奈,沉吟良久,他琢磨了一些办法,又建议道:“一人一马也无妨。另外,就配骡子和骆驼、老马、驴子给我也行,只要能在行军时帮骑手驼运护甲军械便可。这样,也能保护战马的体力了;只是行军速度稍微慢一点。”
童贯同意了,“如果要求只是这些,自然可以凑齐。其他火油、生铁,我会下批文足量给与。如你临时有其他需要,可及时告知刘总管办理。誓师出征之日,我必前来相送。”
童贯又手指着刘延庆笑骂:“刘总管,你却是吝啬惯了。程洲这样的少年英雄,他以身犯险,立下偌大功劳;你就报个忠训郎了事,岂不令人寒心?何况,他若是职级太低,也不利于这次奔袭行动的调度指挥。”
刘延庆“啊呀!?”一声,表情懊恼不已;他赶紧诚惶诚恐的对童贯行礼赔罪:“下官驽钝,未能料事长远,还请童太尉示下!”
刘延庆对程洲的级别安排,其实是刻意给童贯留的契口。
作下属的,你要是把好人都做尽了,人心都被你收买完了,难道你想把领导架空?你这种自作聪明,肯定会导致领导对你产生忌惮,他迟早会找机会收拾你。
所以,刘延庆就先给程洲封个小官;等领导亲自莅临指导工作的时候,领导再来封个大一点的官;这就让领导有了笼络人心的机会。如此,领导就会对你放心使用,还会把你当心腹。
官场上的学问,多着呐!
童贯呵呵一笑,满意的拍拍刘延庆的肩膀,“你啊,打仗是一把好手;平时还要处理延安府的政务,如此忙碌之下,偶有疏忽也是在所难免嘛!我自有主张。”
童贯以一个英明睿智领导的‘气度’安抚了‘惭愧’的刘延庆,转头叫一名典书文吏进来;该文吏将一张告身(任命书)逞给童贯。这种空白告身,宋徽宗赵佶给了他三百张,都已经盖好了帝玺,具有法律效力。
童贯此时拿起笔来,就在这张告身上现场书写对程洲的任命······
——
程洲回到“匠作营”。
程克见他神情犹在恍惚,以为儿子是在童贯那边碰了钉子;他跟中国绝大多数的爸爸一样不懂表达父爱,只是拍拍程洲的肩膀,安慰他说:“你昨天给我说这个策略,我就反对。我倒不只是想保全你的性命不愿你上战场。你这番构想,却是太过天马行空,上头不同意也没啥。男儿做事,求得自己心安就好!”他又叫了妻子,“夫人,今日是你的生辰;加个菜,咱们一家喝两杯!”
程洲:——我完全忘记了啊,今天竟然是母亲的生辰?
“母亲大人生辰快乐!祝您青春永驻、万寿无疆!您看啊,我为什么赶在这个时节来延安府?就是因为记挂着您的生辰,精心算好了日子呢!”程洲大言不惭的就进屋向母亲祝寿,还勤快的张罗着摆开了桌椅碗筷······善意的谎言,和谐家庭么;到了古代,也不能忘记中*央的谆谆教诲,还是一样要领会和谐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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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懿,你好吗?我要说声抱歉!第一次离开你,我就数月不能返回洛阳。你·····”
“童监军特意过来和我探讨兵事,还给我封作秉义郎、马步军副将、提点河湟辎重粮草事···你完全不用为我担心;这次任务很轻松的,一次小小的历练而已···”
秉义郎相当于上尉军衔,从八品;马步军副将是职务属性;阶:四十六级。比刘延庆的封赏整体提高了一级。
给程洲的指派任事:你去提点河湟谷地驻守部队的后勤吧,把粮草给我押送到边防部队去。
其实这个任命是为了战略欺骗,只是为了掩护他这支军队去河湟的作战意图。
给孟佳懿的这封信,并不会透露他的真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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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青塘的主要部落驻地、牧场地图了,我记得的差不多就是这样。”樊凡放下木炭笔。
程洲拿起她画的地图,看着直皱眉。
宋代的军用地图,比汉唐时代大有进步,已经可以描绘出等高线、水系等一部分地貌细节。可制图这项至关重要的工作,在朝廷上层还是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没有专业的测绘部队,缺乏拨款,地图仍然非常稀缺。
青藏高原的地图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参赞们凭道听途说来在想象中画出来的。
樊凡在西夏“夜魔”组织时,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