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微微笑起来,就算姬国王女是女王又如何?蒙虎在他手中,这就够了。
他走出门外,准备亲自去查看关押蒙虎的地方,这是个很好的筹码,万万不能让他自杀。
吉小姐注视着他的背影,轻轻咬着唇,想着城门口看见的姬国王女,想着那冰雪般男子仿佛塞入人心口的冰雪般的侮辱。眼眸慢慢灼热起来,唇色更加嫣红,脸色却依旧死一样的白。
她有一种病,一种表哥都不知道的病,想要治好,需要大量修炼冰系真气异性的血。
而她吉氏家族小姐的尊严,不容侮辱。
……
景横波很快接到了平王府邀宴的帖子。
与此同时她也得到了蒙虎正被关押在平王府的消息。
出去逛街的伊柒回来了,嘻嘻哈哈告诉她城中气氛不大好,茶馆酒楼,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大多都是针对老王和死去离王的,说什么多年来老王宠溺离王,放纵他倒行逆施,以至于离王暴虐,有伤天和,离王之死,也是天罚的结果,并且老天的惩罚还没结束,蒙国已经被伤了气运,必须要有人承担罪责,隐约还说到什么老王早年背信弃义,兔死狗烹,杀了不少于国有功的功臣,功臣冤魂不灭,日夜号哭,又有说今年春蒙国北境地龙翻身死伤无数,也是那老王和离王失德乱政的结果,如今春旱夏涝,年成不好,这穷奢极欲的大王,还要极尽豪华地为自己操办五十大寿,不恤民生,不悯百姓,实在不堪为蒙国之主……
他和武杉司思分别跑了十几家酒楼茶馆,听来的东西大同小异武炼巅峰。景横波听着,笑笑,心想看样子某些人心很急,已经出手了,她在蒙国呆的时间不会太长。
一般来说,封建王朝谋夺王位,常见的手段就是先造势,为自己的帝王运造势也好,替别人的下台运造势也好,总免不了一个谣言乱飞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过程,现在处于造谣老王阶段,再过阵子,就可以替平王歌功颂德了,就算不提平王,两相对比之下,百姓也会很容易想起那位和离王一直鲜明不同的“贤王”的。
打好舆论基础是第一步,下一步呢?
平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驿馆外,礼仪很周全,或者也有监视的意思。
景横波不知道这位王子对自己身份有几分猜疑,在进入蒙城之前,她让孟破天扮成自己,让天弃陪着,同时七杀兵分两路,一四五跟着她,二三六七跟着孟破天,也算是一个障眼法。至于瞒不瞒得过,就看彼此手段了。
景横波自然只和宫胤一起,再带几个护卫,再带着拥雪,其余人不必带,人越多破绽越多。
马车驶到平王府,景横波还没下车,就看见一个锦袍玉带的男子站在门前,仔细一看,对宫胤笑道:“贤王就是贤王,居然亲自在门口迎接。亲和力比你强多了。”
宫胤随意放下手中书卷,淡淡瞟一眼,道:“你要的是这种么?”
景横波想了一下对着所有人微笑鞠躬的宫胤,打了个寒噤,赶紧摇摇头。
宫胤起身下车,景横波整理裙摆,忽然宫胤的手伸了过来,她一怔,含笑接住,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听见他道:“对你亲和便够了。”
景横波忽然想起当年初进帝歌,红毯之上迎女王,也是他立在红毯边,伸手相引,护她走上人生第一条倍受考验的路途。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特别,从来都只是给她的,确实,这就够了。
到如今还能携手,本身已经是福气,她只需要抓紧便好。
平王站在灯影下,看着面前一对璧人,男子挺拔如雪中竹,清逸精致不染俗尘,女子妩媚似雾中花,瑰姿艳逸风采逼人。两人双双立在那里,除了令人想起“神仙眷侣”“伉俪”之类的词儿外,再想不起其他。
就连身后跟下来的侍女,都生得玉立亭亭,不逊于女主人的好身段。
平王脸上微笑不变,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吉祥儿那张永远惨白的脸和仿佛要滴血的嘴,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她就不知道脸太白,胭脂便不能太红么?
看着这样一对璧人,想着自己为了大业不得不委屈的联姻,他的眼色更阴沉了几分,不过他随即便微微笑了。
只要做了大王,是可以纳很多妃子的。
门后的阴影里,吉小姐也静静立着,看着那对神仙眷侣,也看着自己的表哥。
表哥平日里也算玉树临风,可此时立在那两人面前,伧俗得连贩夫走卒都不如。
她眼底也掠过一丝厌弃——明明被那个女人惊艳,非要装着没看见,表哥不知道自己笑得很虚伪么?
她脸色微微沉着,看着那一对年貌相当的男女,想着自己十五岁,却要做三十岁表哥的继室王妃武侠重生。
所以,只有做了王后,才能将这不甘填平。
阶下传来一声朗笑,平王迎上,笑道:“可是姬国三王女殿下?请恕小王冒昧相请。今日之宴,实在是要给王女赔罪的。”
景横波笑着还礼,连道不敢,却又恰到好处露几分疑惑之色,果然平王笑道:“今日在城门口,小王那表妹失礼,小王得知后,急忙给王女下帖,务必将这误会解释清楚,我那表妹,年纪尚幼,不谙世事,冒犯王女,还请王女海涵。”说着竟亲自一躬。
景横波忙回礼,做一脸感动惊讶之色,连称无妨,又诚恳地表示了己方也有不是,对吉家小姐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