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卖,生生的给人家沒收了,夺走了,或是把摊子踢了,这说句不好听的话,其实也是丧尽了天良,办的不叫人事。
虽说政府有规划的市场,有规划的摆摊设点的地方,但这帮小老百姓们还真就不愿意去那里。
一是去了要缴费买个摊位,也不知道自己能卖几个钱,买个摊位还不知道划不划算,再就是,也有的就为了图个方便,在家门口卖卖,卖完了就回家,图的是省事。
所以城管工作不好做,因为管的全是一帮不好说话的‘刁民’,只是这帮刁民,真就是刁民吗。
看着已经打了起來的手下,和那帮拎着酒瓶子的建筑工人们,于队很无奈的上车,掏出了对讲机,大声的喊道:
“我是老于,我是老于,我现在的位置在区府街,区府街红绿灯西五十米,嘉禾烧烤......”
......
城管局副局长尹善江今天晚上正好在福禄寿喜大酒店吃饭,今个正是自己那个亲戚为了答谢他,而专门在这个乌市高档的酒店中为他举行的答谢宴。
说起來尹善江与这位亲戚不能称之为亲戚,只是一个远亲的几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亲戚,实话说,根本就不叫亲戚。
但是自己那位远亲,亲自带着远亲的亲戚过來求他办事,尹善江一时抹不开面子,因为这个亲戚话说起來了,是他夫人那面的远亲。
自己夫人把话说得明白,你别看是个局长,那是因为犯了错误被调到了城管局干副局长。
对于这个错误夫人是不能原谅他的,原因是这小子原先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大队长,好吗,一个火热的大队长,办案时受不了事主的诱惑,被嫌疑人的老婆给‘法办了’。
而这事偏偏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当时他老婆突然回家,给逮了个正好,这事闹的,一直轰轰烈烈的。
他老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是因为他老婆家里有人,还是个大人物,算起來是那种很有潜力型的本地实力派,尹善江知道,这个亲戚是他以后最大的依仗。
所以看是尹善江被他老婆闹的大队长干不下去了,但是上面一变通,反而成了城管局的一名副局长了。
这事发生了沒多久,老婆一直都不理他,但今个远亲求上门來,是打着他老婆的名义。
而他老婆又给他來电话了,无论亲戚要办什么事,必须要给办了,因为这是他老婆家乡的亲戚,他老婆老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在政府管事,如果这么点事都办不了,那就等着离婚就行了。
丢人他老婆不怕,关键是他丢不起,他还要在政府部门混,虽然说身上背着个处分,但相信委婉地沉寂几年以后,等他老婆想开了,不能不求他家的亲戚再帮自己一把。
所以尹善江也决定了,不就是个烧烤摊吗,烧烤就归城管管,说实在的,如果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自己还穿着这身城市执法的外衣干毛用。
而于队长是尹善江最得力的一名干将,与远亲碰着杯,尹善江大着舌头非常自信的说道:“不就个摊子吗,你们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城管,城管管的就是城市执法,我跟你们说,在乌市,凡是关于城管这方面的事,就沒有我尹善江办不成的。
放心,安心干你们的买卖就成了,來,干了,这酒不错,绵远悠长,不错,不错,”
“哎呀尹局,好酒量,有您这句话就成,都说俺妹子嫁给了一位大官,在乡里早就传开了。
一开始我们是不敢來找你那,这个,妹夫,我还是叫你妹夫吧,你不知道,我是你小姑他三舅家的大表哥。
其实我们是实亲,只是这些年走动的少了,所以相互之间有些生份,不过这下好了,以后就认识了吗,认识了就忘不了了。
來來來,妹夫,再來一杯,你吃个羊腿,这里的烤羊腿真不错,的确正宗,”远亲急忙套着近乎拉着关系。
尹善江又和他碰了一杯,不过却在心中无限的鄙夷着、暗自腹诽着:你他妈谁啊,我认识你算个球。
还我大表哥,大你姨妈吧,要不是为了给老婆交差,我尹善江认识你们是谁。
不过尹善江心中不爽归不爽,单是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足的,媳妇的话自己不敢违背,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是自己要特别注意表现的时刻。
说不定把这事办好了,老婆觉得自己在乡亲们面前有了面子,那么兴许一高兴,就原谅了自己也说不定。
不过酒杯刚端起來,电话便响了,尹善江装作不好意思的掏出了自己的土豪金,嘴里喃喃有词的说道:“谁呀这是,喝个酒也不痛快,”
那远亲一看,急忙恭维的搭讪:“哈哈,尹局,不,妹夫,您是个大局长,这电话不响那就不对了。
您看你这权利可是不小......”
远亲的话沒说完,被尹善江举手打断了,接通了电话,尹善江故作体贴的问道:“老于啊,吃饭了吗,还在带队巡逻啊,沒吃过來一块吃点,我在福禄寿喜福字一号贵宾厅,”
不想刚说完,电话中就传出了于队那紧张并且有些恐惧的声音:“报告尹局,不好了,不好了,嘉禾烧烤占道经营,是今夏我们局重点整治的烧烤摊。
他们不但不听劝告,还严重的阻碍我们执法,招來一帮社会青年,把劝阻执法的队员们给打伤了。
我沒办法,紧急调集在其他街上进行晚间巡逻的兄弟们速度过來支援,但是沒想到,我们惹了马蜂窝了,出來了一百多名农民工,全部拿着铁锹搞头的,是把我们全包围了。
尹局,您快想想办法吧,现场现在快要失去控制了,这帮老民工们也许是喝醉了,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