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深埋了一世,种子浅播又重生。
五谷捐命命有续,三尸占地地无收。
血汗换粮今已去,飞鸣不报收割声。
农民轻松笑地头,铁牛奔驰田野中。
生前百般争,死后万事空。去年埋新塚,没入荒草中。
农民要增收,外出去打工。田间操作人,年纪都不轻。
闲话太多没人听,言归正传说事情。上文说道:玉顺家中的丧事几经周折,终于决定按照当地农村中一般常规进行,准备第三天清早出殡,送别死人后回家坐席,赶十二点就全部结束啦。
当时,大管事安排有序,乡党们各执其事,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出智,会跑的跑腿,能写的写字。大家都忙忙奔奔、来来去去,其目的,就是为了办好丧事。
武大郎下岗以后就去礼房行礼,硬蛋给他说:“乡党礼也涨价了,最少也得二十块钱,我行二十不要紧,就当少收了点利息而已。你老两口不同,挣点钱不容易呀!你们无儿无女,还傻的认了个干儿子,出钱供人家上学哩。唉,想做啥吗?指望人家给你养老送终呀,无非是指望公鸡下蛋哩!这年头,你们农民的亲娃都不顶啥,弟兄几个把父母跟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没有一个主动管的,死到外地的大有人在,何况是干儿子哩。
大朗呀,再不要异想天开啦,靠不住,不是自己身上的肉,怎么也连不到一块去。我劝你还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灵醒点吧。趁着现在能吃能喝,挣点钱就好好地享受几天,省得落个人财两空,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啦!”
坐在旁边喝茶的梗二说:“硬蛋,你说亲娃也不顶啥,那你存那么多钱干啥呀?不如给我们这些没钱人捐了算啦,起码还能落个好,省得你儿子日后只争钱不管你。”
硬蛋大言不惭、夸夸其谈:“这你就不懂啦,钱就是我,我就是钱。你要知道,我硬蛋不管活到什么时候,我的工资都是雷打不动、炮炸不了的。就是日后死了,不但丧葬费是国家出,还有二十个月的工资哩,光这些就是十几万。你想想,我儿子怎能不管我哩?他们就是看在钱的脸上,也会千方百计地让我活个长命百岁。
这就是我们干部和你们农民不同的地方,我们有这得天独厚地经济条件,就不怕儿女们不尽孝道。明给你说哩,他们只要把我照顾好,比辛辛苦苦地打工强得多。
大朗,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给你说哩。你老两口年纪大啦,挣几个钱确实太难了,自己舍不得用,白白送人不值得。今天这礼你不行了,给他帮几天忙就很不错啦,留二十块钱还能用几天哩。自己无儿无女,几时过事呀?等你们日后死了,谁会给你过事,你今天给人家行礼,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同情之心,人皆有之,我就不记你了。”
武大郎没有理他,从口袋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红票子递:“高老师,我行一百。”
高书法接住钱没有马上写,迟疑了一会说:“你,你怎么就行这么多?村里的乡党,大部分都是二十。”
武大郎坦荡地说:“写吧,写吧,我给玉顺行礼,就没想往回收。我想,这张钱在玉顺手里就能用到该用的地方,也不枉它到这个世上来了一趟。”
硬蛋惊奇地瞪着眼看那张钱,愣了半会才说:“傻子,你也成了傻子啦!人家助学会的干部才行五十元,大劲亲戚只有个别行一百的。你,你不过是平常的乡党关系,怎么能行一百哩?你这样做让别人咋办哩?高老师,给他写二十就行了。”
武大郎盯着他说:“别人爱行多少行多少,我就行一百。要是把你死了,我连一分钱都不行。因为,你有钱只为自己赚利息,没有为社会办过一件好事。”
硬蛋红着脸不再说了,高书法感叹着说:“是呀,人和人差得太远,有的人有钱会为国家、为人民办好事;有的人有了钱就只为自己享受。尤其像雷鸟先生这样的人,有钱就只为自己吃喝玩乐耍女人,把国家给他的钱都好过了那些不要脸的臭婊子,------”
梗二忙问:“哦,怎么没见雷鸟先生来哩?他可是玉顺的恩师呀,可能是有啥麻达啦。”
高书法说:“他会有啥麻达?可能不知道吧。不知玉顺给他说了没有?”
梗二又说:“不可能不知道,东村离这儿只有几步路,这么大的事情,警车来警车去的,怎么会不知道哩?一定是得啥病啦。他要是得个啥绝症才好,早点死了就能减轻国家一笔负担。只给一回钱就永远不再给啦,一年要省七八万哩!”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梗二的话听得硬蛋大为不满,憋了半会的话脱口冲出:“你这人咋说话哩?怎么能咒人得病、咒人死哩?人家领钱是领国家的钱,就是亏,亏的也是国家,与你有啥关系哩?你生那门子气呀!国家的钱我们不领也到不了你手里去。
其实,我们这些有工资的人就得不了麻烦病,你再咒也不顶啥,我们个个驻颜有术,养生有道,只吃不干活,不愁总是笑,白天常锻炼,晚上睡好觉,一日三餐饭,专有人照料,保健新产品,多为我制造。延年益寿千种法,返老还童有功效,钱似江水流不尽,寿比南山松林茂,手里铁碗永远有,不怕儿女不尽孝。我们这些有福之人,命长着哩,根本就不会生病早死,就是偶然有点小病,吃药花钱都有国家报销哩。你还是操心你们这回的药吃完了,下回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