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顺接着说:“这样说来也对,对于强子这样的人,就是不能给他作为依赖的靠山。他到无路可走、无物可靠的时候,或许能够自己站起来。下边写的这些刺激话都是有深意的。哥,你给大家把这句说说吧。”
常大伯拿过自己写的信折在一起,交给二妮说:“有啥好讲的,大家都赶快吃饭。其中原因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与在座诸位没有任何关系。大家还是各执其事,做的快做,吃的快吃。二妮,不管事大事小,先把肚子吃饱。今天不要着急,紧慢不在一时,太阳天天都有,吃完再走不迟。”
常大伯说罢,自己先大嚼大咽地吃了起来,二妮也慢慢吃着。做菜的厨师又开始做菜,其他人各执其事,坐席的宾主继续吃着。玉柔吃了会忧心地说:“要叫自己挣钱当然是对的,可是,高利贷还不了,利息天天涨,债务就会越来越多。即便强子能够回头,他们仅凭一个小吃摊子,包住一家人的生活用度就很不错了,要想还清高利贷是不可能的。”
柳枝接着说:“可不是吗,欠下高利贷就跟阎王债一样,一辈子光给人家挣了钱啦。如果没人帮忙还债,娃就永远翻不过身。”
常大伯忙说:“所以说自己挣钱自己花,自己屁股自己擦吗。没吃过辣子的人就不知道辣子是辣的,他们吃够高利贷的苦头就不敢再借了。”
玉柔正要说话,玉顺拉了拉她的衣裳说:“哥的话也对,不受越王尝胆苦,怎叫日月换新天?二妮,回去只要好好干,蚂蚁搬到泰山哩。你们能欠多少账吗?别害怕,把账放在耳朵背后,只要天天有收入就行。”
玉柔看玉顺的眼色就知道他又想用瞒天过海之计了,自己也就不再说话,拿起筷子抬头夹菜。酒席吃得差不多了,忽听门外有气车响声,玉柔朝外望了一下说:“玉顺,快看是谁来了,这辆车好像没见过,挺漂亮的。”
坐在桌子上的人一起朝外看去,谁也不知道来了什么贵宾。玉顺略一迟疑,立刻站起身说:“不管是谁都得出去看看,能来的肯定是客人。”
常大伯说:“别去,不速之客大都不是好客,好客没有那种高级车。”
时间只有一会功夫,玉顺玉柔刚离开凳子,脚还没有迈出一步,门外的车门就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了四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肚子大,各色头发向上奓;鹰鼻狮嘴下巴尖,眼睛盖在墨镜下。服装统一黑又亮,血气方刚年轻娃。胸无点墨工资高,浑身是胆天不怕。
他们走到门外大声喊道:“二妮,二妮,赶快给我出来。”
玉顺最先走近门口,挡着来人大声喝问:“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找二妮有啥事哩?”为首的家伙说:“啥事,找她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快给我把二妮叫出来,要是让我们进去找,那就不好看了。”
二妮出来了,柳枝的三个女儿女婿出来了,家里吃饭的人都出来了。二妮走在前边大声说:“我就是二妮,你们说啥事,我跟你们走,这里是亲戚家,你们跑到这里想干啥哩?”
其中一个说:“不想干啥,就是要钱不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能值几个钱吗?我们老板的漂亮娘们多的是,谁能看上你呀!”
柳枝的三个女婿和祥俊、斗娃,还有玉柔的女婿一起走在前边,其他的年轻女人紧随其后,把前门道挤了个密不透风。
常大伯听出是找二妮要账的,自己想出面说说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只能站在众人背后干着急。那些做菜的遇上这样的事,再上菜也没人吃了,干脆停住工作看热闹,他们就把凳子搬过来,像看戏似的站在上面看。
前边的小伙子指着那几个小子厉声喝道:“嘴放干净些,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蛮牛挽着袖子向前走着说着:“都给我往后退,要打要闹也得往街上走。这门道里太窄卡啦,想活动一下筋骨施展不开。”
这么多青年男女并排地并排,随后地随后,一齐朝外走来。那几个小子很会审时度势,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低了许多,不由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他们的气车旁边,从门里出来的人立刻围了个半圆。这时候,村里好多人闻风赶来,很快就把半圆补成了一个大圆圈。屋里的人都出来了,那些做菜的也把凳子挪出来看着。
为首那个家伙卸下眼睛上墨镜,朝众人点点头,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各位朋友、乡亲们,我们也是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老板叫我们来收账,职责所在,盖不由己呀!自古以来,欠账还钱,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欠账长期不还,老板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桃花挤到前边说:“这么说来,是二妮借了你们的钱啦。”
另一个小伙说:“不是二妮,钱是强子借的。父债子还、夫债妻还,这也是天经地义的呀。二妮和强子是合法夫妻,我们当然要找她要。”
桃花又问:“强子能借你们多少钱?借据拿出来让我看看。”
为首那个小子说:“我们老板为人处事,从来以信用为本,一般都不用借据。他借出去的钱不怕有人耍赖不还,也从不麻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