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灏祯想不到傅玹玥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一时间的真实反映便是呆滞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傅玹玥洞若观火的眼睛!
傅玹玥唇角似勾了一下,只拱手慢慢地说了一句:“臣,告退!”然后转身便往殿外走。
司徒灏祯回神,望着傅玹玥迎着日光远去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脸上划过一道阴戾的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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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闵云舒的真实身份泄露,于是司徒灏祯以保护颦德妃“声誉”为由,将朱来恩、余廉以诬陷之罪处死,而陈伯和杜妈妈也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
闵云舒得知后又悲又怒,加之近日常常梦中惊醒,精神欠佳,一时急火攻心,竟昏厥过去。
冰刃点了薰衣草的檀香,让闵云舒这一个中觉能睡得香一些、沉一些、久一些。
然而,闵云舒做梦,竟又梦到了同样的画面!
飞沙划石般熟悉的声音,兀自透过鹅黄色的床幔渗进来,轻轻的、缓缓的,声声唤着她的闺名。
隔着纱幔,闵云舒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伟岸的身影,于是她纤纤玉手伸出,小心翼翼地撩动幔子……
随着床幔被掀开,流水般飘逸的绛紫色长袍下摆映入眼帘。
目光缓缓向上,修长的裙摆上系着一条腊梅花的白色腰带。腰带极宽,将这人修身的腰肢尽显。饶是隔着衣衫,亦能看出这人的身材极佳!
再往上瞧,挺拔的胸膛,宽阔的肩膀,白皙修长的脖子一点红色朱砂,尖圆光洁的下巴,淡红削薄的唇瓣……
就快看清此人的样貌,闵云舒却不知为何,竟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次她没有大汗淋漓,也没有惊魂未定,而是很自然的醒来,很自然的睁开双眼,很自然地隔着床幔望向窗棂外的天色。
天已经是墨黑色的了!
虽然还没有飘雪,但已然是属于松雪国的晚上了!
闵云舒缓慢地坐起身来,锦彩和冰刃见到动静,已上前撩起床帏。
“娘娘可想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命人去做?”锦彩柔声问道。
闵云舒不答,倾城的小脸有些苍白,只起身下床。
冰刃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娘娘还请节哀。更何况,他这次来松雪国肯出面替娘娘作证,便已经做好了为娘娘而死的准备。”一如既往冰凉的语气,仿佛春至的最后一缕寒风,理智得令人不寒而栗。
“正因为如此,我的心里才更难过。”闵云舒蛾眉轻蹙,美眸中有些哀伤。
锦彩替她披了一件浅青色的长袍外衫,低低问道:“娘娘真的记得他?”
闵云舒轻轻点头,在一张垫着白色羊毛毯的木椅上坐下,“之前见过时雨国东太子,他的确刺激了我一些回忆。虽然如今我还不能完全记起以前的事情,但是陈伯父子二人曾经护送我离开京都的事情,我却记忆犹新。只是,上次的救命之恩尚且未报,这次陈伯又为了救我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