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并不知道她家男神曾经在上元夜里凝视过她,三天的花灯会后她的日子照常的过着。每日晨起吃一颗玫瑰酒糖,认真的习练那一招刀法,而后出门去上值。
朝中暗流汹涌,婠婠浑不在意。她只管认真做好延圣帝交代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看八卦、看刚猛的小哥哥,闲来想想男神、想想到底买匹马来代步还是弄辆马车。
这样惬意而规律的生活过了大半个月。
这日婠婠下了值,才走出门便见原本的晴空不知何时转成了一片密布的彤云,看起来马上便要下雨。
她脚步一转,快步的往天门府衙深处行去。
明婠婠曾住过的那间宿舍并没有旁人入住,有时候忙的太晚她仍然会去那里休息。那间屋子也就一直是属于明婠婠的。婠婠上次留宿天门时曾在桌子底下扫出了一把油纸伞。
她到那间屋子里拿出伞时,刚好雨丝开始垂落下来,夹杂着零星的雪沫子,笼罩在天地之间。
婠婠撑开伞悠哉哉的开始往家走。这把伞格外的宽大,将雨丝都隔绝了去。婠婠躲在伞下好不惬意,连这雨丝都觉出了几分美感来。
雨幕中偶然有几名锦衣捕快快步的跑过,见了她如往常样驻足行礼。婠婠笑着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赶紧回去避雨。
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就在婠婠缓步走过,几名锦衣捕快看清了她伞上所绘制的纹样时,无一例外的都露出一股欲言又止的神情。
这些都发生在婠婠的背后,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依旧还是一面缓步而行,一面悠哉哉的赏看着雨景。就这么一路走出了天门,穿街过巷。
暮色中,她头顶那把油纸伞上绘着的纹样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若是细看还是能够辨认出来那上面绘的是一丛白茅草。
街上行人来去匆匆,正是下值换班的时辰,婠婠遇上了几张熟面孔。往常这种情况都是互相一点头,或者对方向她遥行一礼便就过去了。今日婠婠却发现他们在行过礼后还在不住的转头看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他们都发现自己变美了!
这些日子她练功不辍,那本来已经开始柔软下去的肌肉又结实了起来。意外的是结实归结实,那线条却是渐渐变得适宜好看。她的皮肤更是好上了许多,加上金莺那一双巧手,她正一日比一日的好看着。
想来,种种的努力付出已积累成了一种比较明显的效果。所以这些人才会频频的注目。
婠婠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腰杆也就不由的更加挺拔起来,颇有些自得之意。
在她走过一座酒楼时,楼上那正开了窗子赏雨作诗的中年文士忽然顿住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就轻笑起来。
与他同坐的人不解,纷纷出言问询。这文士也不做声,只是用眼神向下示意一番。这些人站起身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其中一人忽然就惊呼起来,“这是。”
他赶紧收住了话头,与同坐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亦是轻笑起来。
此刻酒楼中坐着的客人并不多,只这临窗的两桌。他们这一发笑整层楼里就都是笑声。片刻后有人好奇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出言询问的是一位衣着讲究的少年,他正用手中的折扇推开雅间的门,向外探出大半身子来望向他们。
窗边立刻有人起身来向他拱手道:“原来是姚小将军,在下等扰了小将军的兴。”
被称作姚小将军的少年看了看他,面上一片迷茫显然是不认得此人。不过他也不深问,这满京城认得他的多了,他难道还要全认识不成。姚姓少年有些不耐与他们客套。他性子急躁便就自己甩开步子来走到另一扇窗前,推开窗子探头去看。
“不过一个撑伞女子,有甚好笑!”
先前那人见他如此作态倒也不恼,依旧笑容满面的道:“小将军再仔细看看那是谁?”
姚姓少年又看了看,迟疑的说道:“那是,明总捕?”
那人颇有些卖弄的解释道:“这其中有个典故,小将军许是未曾听人说过。”
话到此处,窗前的众人又是一番笑声,这次的笑声里带着的嘲弄之意更浓了一些。有人摇头的晃脑的念了起来,“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念罢了,他站起身来,手臂轻轻抬起做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架势,“这白茅可。”
这人才刚吐出四个字来,便被一只横空飞来酒壶砸在了后脑。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被砸趴,一张脸不当不正恰恰好埋进了桌上的鱼汤里。
这人很是恼火,抬起头来甩着满脸的汤汁怒喝道:“哪个偷袭?”
回答他的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他抹了把脸,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轻裘缓带的贵公子正从雅间中走出,一双桃花眼向他斜睨过来,“自己趴回去,还是等小爷再打一次?”
这声音很是好听,满脸鱼汤的汉子敢发誓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然而这好听的声音并没有传达给他半分的愉悦,相反还叫他如同吃了黄莲。无法,他只得委委屈屈的趴回到桌上,将脸重新埋进鱼汤里。
姚姓少年更加纳闷起来,然而比起纳闷此刻他脸上更多的是兴奋,忍不住连连拍手道:“有趣,有趣!恒之哥哥这招实在有趣。”
凤卿城唇角一弯并没有说什么。他越过姚姓少年走到那桌人跟前,“谁先笑的?”
不用谁回答,诸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