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金吾卫披着蓑衣自前方行来,一道破空之声自身后迫近。
本能的婠婠选择转回身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里她的戒备化作云散烟消。她看到她家男神正穿过雨幕踏风而来。衣衫翻舞,墨发轻扬,那卓绝的风采令人移不开眼。
凤卿城见到迎面而来的那队金吾卫,原本要停下的脚步便继续飞掠起来,道了声“先随我来。”长臂一伸便拉住了婠婠的手腕。
这是婠婠第二次听到他的声音,与第一次的噪杂的环境不同。这样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那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婠婠的脑袋瞬间空了,随着他一路疾行穿过雨帘,闪进路边的一间小店铺中。
凤卿城松开了她的手,心中连叫幸运。——幸好这位信了他,没有当街出手。
这是一家伞铺,铺子里正坐着位老者,见他们进来便起身道:“两位客官,实在不巧小店的伞都卖光了。”
铺子很小,小的不用特意看就能看清这里面的所有物件。桌子上分明放着一把崭新的油纸伞。
老者见凤卿城的目光落在那伞上便解释道:“这把伞是做好了的,只是画伞的师傅今日不在。若是旁的颜色直接这样用也无妨,只是客官您看这把伞是素白的,不吉利。”
凤卿城笑着指了指桌上凌乱摆放着的工具,道:“笔墨都是全的,小爷自己来画。就要这把。”
说着他手一扬,将一块碎银子丢到了老者的怀里。
老者笑呵呵的道:“如此,便让上客官十钱。”
凤卿城却是摆摆手,“不必找了。”他走到那桌子前,选了一支笔拿在手中,转过头来向着婠婠问道:“要画什么?”
婠婠此刻正在收拢手中的雨伞,听他忽然这样发问心中不由一阵激动。问她要画什么,莫不是要画把伞来送她?
婠婠唇角翘起,道:“都好。”
男神画什么她都喜欢的。
凤卿城听了却是略有纠结,都好这样回答等于没有回答。他提着笔犹豫了片刻,蘸了些青绿的颜色在那伞上画了两朵硕大的韭菜花。
既是要送她用的,还是画上个她喜欢的图案才好。随身带着韭菜花去参加宫宴,想来她是喜欢这种花朵的。
凤卿城刷刷画好两朵韭菜花,觉得伞面犹空,便又飞起两笔画了两道弯弯的曲线充作花枝。这下子伞面便十分的漂亮且有些意境了。
他那两道花枝画的随性飘逸,因为弯曲有了两处重合。这看在婠婠眼中便是两朵互相交缠的韭菜花。
韭菜花啊,长长的韭菜花,还是相互交缠的韭菜花。虽然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婠婠还是联想到了长长韭韭,这伞上的岂不就是长长久久的交缠。
这可真是。
丰富的内心戏让婠婠的唇角抑不住的上扬起来,几颗白的过分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伞画好,由那老者上过两层桐油后交予了凤卿城。凤卿城直接转递到到了婠婠手中。看着婠婠面上那越发开心的神情,凤卿城心中越发的肯定:明总捕果然是很喜欢韭菜花啊。
凤卿城看了看被婠婠竖在墙角的那把伞,说道:“那把伞,还是不要再用了。”
“好。”
婠婠回答的如此之快,叫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的凤卿城好不适应。他看着拿着新伞满脸欢喜的婠婠,忽然就觉得这位也不是那么的凶蛮。倒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莫非是因为失魂症?
那把绘着白茅的伞不用便不用,但毕竟那是原主的东西,婠婠还是好生的拿了起来。要出门时凤卿城自她手中接过了那把绘着白茅的伞,婠婠以为他是要用,却没想到他只是替她拿着而已并没有撑起来的意思。
凤卿城跟在婠婠身侧,拿着把合拢的伞走的相当从容,仿佛那雨丝并不存在般。
在雨幕中走了几步,婠婠觉得有些纳闷。她家男神这是有淋雨的癖好,还是在故意勾搭她?
又走了几步,婠婠将脚步一横靠近了凤卿城。那两朵硕大而飘逸的韭菜花便也罩在了凤卿城的头顶。只是他的身量高出了婠婠许多,婠婠的手臂要抬高起来才不至让伞碰到他的头顶。
站的近了婠婠才发现,这身高差,当真是适合壁咚、树咚各种咚。
凤卿城对于她这个举动很是意外,转念一想明婠婠其人很是讲义,又不并不拘泥礼法。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也并不奇怪。他之所以用了似乎这个词汇,那是因为他内心也觉得这个解释并不很能讲得通。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别的可能。
这些念头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凤卿城也只是怔了一下便接过了举伞的任务。
两人就这么同打着一把伞,并肩走在了暮色雨帘中。
婠婠的脚步依旧平缓,神情也有些木木的。因为她所有的精力此刻全部都集中在内心。她的心中正有一个小人儿在甩着胳膊狂舞。
啊啊啊啊啊这!这!这!这一定是那个大头鬼差良心发现,给她开启了玛丽苏光环了吧。
就在婠婠心中的小人舞的正癫狂时,她听到凤卿城在身侧清咳了一声,而后颇有些谄媚嫌疑的说道:“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完不管信不信都不能揍我。”
这语气,这内容。
男神的画风瞬间崩裂啊。婠婠停住脚步,有些呆愣的看向了凤卿城。唔,崩裂了画风的男神也是很好看,还有一点萌萌哒。
凤卿城看她这副诡异的表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