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长安却依然寒冷,三月的春光很难让人生起脱掉身上那厚厚的御寒毛衣的想法。
这个春天,对于商人来说,是灾难性的一个春天,因为在长安的高官们似乎盯上了他们手中的巨大财富,意图从中分羹,今年的商业税较之去年增加了三倍,这意味着从今年开始,他们每赚三钱,就必须向政府交纳一线的税收。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谁也不肯从商业活动中退出,转而去经营他们曾经以为疯狂的圈地运动。
而也在这个春天,商人们作为政治力量的一派开始出现于政治的舞台之上。由于国家忽然增加巨额商业税,使得商人们认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为了获得更多的市场以及利益,商人们开始将目光投入南方即将开始的战争之上。
战争财,是这个春天几乎所有商人的共识,尽管大汉国还未决定何时进军南方故土,但是战争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临近桂阳附近的南方门阀是其中最兴奋的人群,他们不仅仅积极的帮助桂阳军队备战,更将自己家族中的儿郎拼命的塞进军队之中。
对于南方家族来说,他们之中除了吴地薄家勉强可称豪门之外,其余之众,以北方的标准来看,无一可获得这一称号的家族。
豪门地标准。按照传统的眼光来看,必须具备三个要素。
第一,该家族必须历史悠久,在当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第二,该家族必须拥有辐射全国的影响力。财富力,并且至少曾经出过一名内阁大臣。
第三,该家族必须在军方拥有自己的代言人。其勋爵不得低于关内侯,其职位不得低于中郎将。
现在南方人终于等来这么一个机会,南方百越地区总面积即相当于大汉国地四分之一,各势力总兵力约有十到十五万,人口过百万,征服这样一个地区,对于南方各个渴望挤身当世豪强的大门阀来说,实在是一个美妙的不能再美妙地事情了。
更何况,百越蛮人的战斗力和大汉军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各门阀自己培养的家兵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越了他们。
而且打这样一场战争。南方人更可获得丰厚的战争红利。前年,辽东一战,北方以及蜀地的商人单单通过贩卖奴隶。就获得了令所有人眼红地利润,辽东在四年前。还不过是大汉国最贫穷最落后人口最少的地区,可是通过战争,辽东郡的居民个个成了富翁,靠近辽东地各郡县人口纷纷主动迁移过去,原本偏僻地辽东如今已成为大汉国仅次于河东郡的第二大富裕郡,年产粮食三百万石以上,牛羊,战马更不可计算。
奴隶帮辽东修筑了一条堪比秦始皇直道的伟大交通公路,那宏伟地辽东要塞更是号称永不陷落的坚城。辽东守将李云更是凭借在辽东三年地政绩,荣升车骑大将军,爵拜威远侯,他才二十五岁不到啊,同年人还在为前途迷茫时,这个年轻人已经封侯拜将了。
而桂阳这个曾经与辽东齐名的落后大郡,如今也面临着这样一次腾飞的机遇,而桂阳郡守王冲更有可能凭借这次战功,成为南方门阀在朝廷的利益代表。
人生在世,身为人臣,最大的荣耀莫过于接过天子封侯诏书的那一刻,年轻的南方门阀子弟,在此刺激之下,纷纷走出家门,腰挂佩剑,在家人的目送之下,进入大汉军队,甚至有些家族的独子,也加入到这一行列。
相比南方的狂热,北方门阀就很不是滋味。
在历史上,大汉国最危机的时候,是他们于狂澜之中稳定社稷,在北方匈奴人入侵的时候,是他们的子弟用血肉挡住了匈奴人的脚步。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并不令他们满意。
新颁布的大汉律令中关于军人待遇的条款,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对南方门阀的特别优待,要不为什么这些政策早不出台,晚不出台,偏偏在南方人即将主导一次大规模征服战争的时候出台?
北方传统势力看着南方门阀,眼里满是酸味。
战争!战争!战争!北方人不屈的怒号着,他们中尽管有多人是曾经的主和派,是坚定不移的鸽派,历年来的和亲政策以及条约是他们从中周旋的结果。
可是在现在,几乎所有的北方门阀都极其渴望着战争。
因为在他们眼里,南方人永远是南方人,北方门阀是永远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对于那些满嘴乡音,穿着土气,喜欢宣扬的南方门阀,北方人不可能接受南方人压在他们头顶的结果。
所以,整个北方长城防线上,在这个春天,大汉国的边军磨刀霍霍,频繁的挑衅匈奴人,但是匈奴人的主力此时却集中在乌孙边境,只等着乌孙人和月氏两败俱伤的消息传来,此时整个南部草原只有伊稚协手下的三万多骑兵以及七八万牧民,匈奴人的南部领土从未如此空虚。
嗅觉灵敏的边军将领很快就抓住了这次机会,二月上郡郡守窦固,雁门太守张泰联合上书天子,建议趁机收复河套草原,一举血洗高祖皇帝白登山之耻。
河套草原!大汉国历代天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情节,它位于大汉国上郡和雁门以北,当年蒙恬将军在这里确立了他军人生涯的颠峰,当年这里曾经是中原帝国打击草原部落的前进基地,蒙恬将军的北方军团曾多次从这里出发,直接越过长城防线,攻击匈奴,月氏,东胡等蛮族,掠夺他们的牛羊和马匹,杀的各草原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