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洲小屋就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茅草屋。
放眼望去,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
莫说是藏身,人多一些恐怕都会觉得拥挤。
封棋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那根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
微弱的烛光下,依旧能将整间屋子看个通透。
“阿彩!”封棋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微微发颤,显得有些不真切。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不清晰的回音。
突然,两人的目光交错在桌面的一张纸上。
两人的手同时伸了出去,死死的抓住了一个角。
“你再用力,可就要撕坏了。”思萝提了提嘴角。
“那你就放手。”封棋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太霸道不是件好事。执念太深只会适得其反。”思萝的语调依旧那么慵懒,可话语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封棋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放手!”
“温文尔雅伪装的再好,都不是你的本来面目。王爷,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至少,我们都不能做自己。”说着,思萝放开了手。
封棋将纸攥在手中,看着有些撕破的纸张。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也感到了不安。
“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本皇子可不想阿彩出事!”
封棋将纸凑到烛光边,瞧了两眼,脸色突然变了。
“上面写了什么!”思萝见封棋突然变脸,也不觉紧张起来“那个疯女人是不是对阿彩做了什么!”
“这是皇宫禁军的战略布防图。”封棋踉跄的坐在凳子上,手中的纸慢慢悠悠的飘落在了地上。
“战略布防图?”思萝讶异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忽的大笑起来“好啊!天底下自认为最聪明的两个人居然被人给耍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说他们偷番卖国,里应外合在前,如今又手拿禁军战略布防图,若是被别人知道,封棋这叛国罪是逃不掉了。
还未来得及多做思考,茅屋忽的火光四起。
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阵又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封棋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当真的要如此对他吗!
此时的蔡彩并不知道封棋他们面对着什么。
在吃完街口那位老婆婆的混沌后,她终于决定开溜。
可刚准备喊肚子痛,门外的蒙面人便将土牢的门打开了。
沉重的铁链发出闷响,让人有些心生寒意。
“喂,你们干什么!”蔡彩的话还没问完,她又被人套进了麻袋。
“又抓我?你们这些混蛋!”蔡彩不停地挣扎着,一只脚直接踹在木头门上。
锐利的刺痛让蔡彩神经一麻,终于安静下来。
周围的蒙面人呼的松了口气。
这位主子可真是难伺候。
他们趁着蔡彩还在为手上的脚呻吟的时候,迅速的将她连人带麻袋扔在了离牛排店不远的后巷当中。
临走时,还不忘解开了麻袋的绳子。
“有病吧!”蔡彩吃力地从麻袋里爬出来,看着漆黑的天空忍不住开口大骂“以后别落在老娘手里,否则有你们好受的!笨蛋!”
她试着挪了挪脚踝,可刚刚那下撞得有些重,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杨馨这时候又不在,自己可真是苦命。
一阵凉风吹过,蔡彩冷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嘴角不自主的耷拉,眼泪在眼眶里慢慢打转。
“阿彩?”黑夜中突然有个人打着灯笼向蔡彩跑过来“你去哪了!”
“张靖榕!”蔡彩拼命吸溜着鼻子。
“又有人欺负你了?”张靖榕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哪里伤着了?”
“脚!”蔡彩委屈的摸着脚踝“撞着了。”
张靖榕也不多说什么,一个横抱将她纳入怀中。
“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为什么没说替我报仇!”蔡彩撅着嘴嘟囔道。
“是我不好!”张靖榕微微叹了口气“我告诉自己很多次,如果你再受伤,罪魁祸首就是我,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
蔡彩并没有意识到这话语里透着多么深厚的爱。
他找了整整一天。
直到刚刚,那颗悬着心才重新落了回去。
滴水未饮,粒米未进。
就这样又将京城走了一遍。
“咕!”他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叫声。
可他却感觉不到。
因为恐惧会让人忘掉一切。
“你肚子饿了?”
蔡彩难得乖巧,也只有在她受伤的时候才能看到如此听话的一面。
“脚还能动吗?”
“恩!就是有点痛!”
“看完大夫之后回去给我做牛排吧!”
“好!”
“我要三块!”
“撑死你!”蔡彩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阿彩,你能给我做一辈子牛排吗?
即使,你不属于我。
蔡彩的确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她也自诩深谙争斗之道。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善良乐观的人。
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为了害她,设计一个又一个圈套。
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或许就无法左右事情发展的走向。
“封棋,本皇子劝你束手就擒,否则莫怪本皇子翻脸不认人!”四皇子骑在马上,一脸得意的看着封棋。
封棋看了看周围对峙的几波人,冷冷的笑了笑。
“四皇子,我们在茅屋内发现了皇宫禁军的布防图。”四皇子的人马高声的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