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韩赵两国的迎亲、送亲队伍,行走在屈曲蜿蜒的小道上,一眼望不到尾。小道两侧,皆是闻讯赶来的人,他们想要亲眼目睹韩王姬结婚时的盛况。他们一边祝福王姬得到幸福,一边在心中感慨,人生若能如此,方不负来世走一遭。如此隆重盛大的婚礼,无不令人心生向往之。
一行人出了王城,向西而走,过宜阳,至野王,行上党往北而行。
韩仓,敲了敲韩姬瑶的车鸾,“姬瑶,往前行走三十里,便是赵国的领地。”
韩姬瑶心情沉重,简单地回道:“嗯。”
韩仓知道妹妹的心思,也不点破。身在王室,一切要以国家的大局出发。他们是没有资格,也不配谈论感情。韩仓虽是韩王康的长子,韩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但王室向来复杂多变,今天你拥有之,明日也许便不再属于你。王室间的同室操戈,兵戎相见,韩仓岂能不明白。
韩仓身为长子,理应为母后、妹妹的幸福做长远打算。韩姬瑶虽是远嫁赵国,但韩仓相信,赵王雍不是凉薄之人,定会善待她。韩姬瑶嫁给了赵王,赵国也成为了韩仓的政治资源。再加上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及韩仓在韩国的地位和影响力,很难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储君之位。韩国未来的王,是他的探囊取物。
往前行了三十里,便到了赵国上党郡。赵豹踏上故土,笑着对肥义说道:“奔波了二十日,总算到了我国的领地。”
肥义往前看了一会儿,笑道:“相邦,上党郡郡守公子歇来了。”
赵豹年岁老了,眼力比不上肥义,待到公子歇离他有百步之距,他方才看清了来者。大队人马也在此时停了下来。上党郡郡守公子歇走上前,拱手行礼道:“相邦,我再此恭候多时了。”
赵豹笑道:“郡守大人辛苦了。”
“相邦,能否进入城中喝一杯。”
“郡守大人不是我不肯赏光。”赵豹往身后看了一眼,续道:“王上在邯郸盼望着我们早日回去。”
“既然如此,我送相邦一程。”赵歇也明白王上成婚乃国中大事,也不敢耽搁时辰,以免王上怪罪下来。赵歇转身,大手一挥,其后的人即刻站立两侧,腾出一条容大队人马行进的道路。
“相邦,请。”
赵豹待人向来亲切,拱手回礼道:“郡守大人请。”
大队人马又重新踏上了前往邯郸的道路。上党郡的百姓听闻赵国迎亲队伍要经上党,回邯郸。这些人不约而同,自相前来目睹‘王后’出嫁的车队。道路两侧的赵国百姓见着盛大的车队,发出一片欢声雀跃的声音,纷纷拱手欢唱道:“恭迎王后。”
韩姬瑶尚未与赵王雍成亲。这些人便视她为王后,送出最高贵的礼仪。韩仓见了,心中一阵大喜,“姬瑶,你看了吗?赵国的百姓,正在迎接你。”
韩姬瑶的心情没有受到外面的声音干扰,依旧端庄地坐在车内,应答了一声,“嗯。”
韩赵两国的迎亲、送亲之人,见来了这么多人,正在看着他们,个个更加卖力奏响音乐来回应。赵国境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公子歇亲自将赵豹等人,送出上党郡,拱手道:“相邦,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根据赵律,非国君召见,郡守不得擅自离开领地。”
赵豹,回道:“郡守大人辛苦了。”
“相邦严重,这是我的荣幸,怎敢言苦。”
“没能喝上几杯郡内产的美酒,心中还是有点缺憾。”
“相邦想喝上党郡的酒,我派人送入你的府中。”
“到你的地盘未能与你痛饮一番,实在对不住。”赵豹招了招手,“郡守大人,不会怪我吧!”
就在这时,前方来了一队人马。赵豹、肥义、赵歇和司马望族放眼望去,见是赵王乘坐的车。众人心中来不及疑惑王上怎么突然来了,连忙整顿仪容,上前迎接。赵雍的车辆停在众人面前,风尘未消散。赵豹便拱手道:“王上圣安。”
车内传出一片惊慌的声音,“相邦,我…不是…不是…”
太仆令公孙羽,回道:“相邦,里面的人不是王上。”
赵豹往车内看了看,疑惑道:“里面的人是谁。”
车内的人,从后面下车,走到公孙羽面前,埋怨道:“太仆令,您是对我有意见呢?还是有意见呢?我没享受到半点王上座驾的乐趣,还吐了。你再看看我的屁股被颠簸得有些生疼。”
“中正大人是我不对,一路上我赶车太急了。”
“太仆令不是赶得太急,而是快飞起来了。”
司马望族见来者是穆涧,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问道:“穆涧,你怎么来了。”
穆涧拍打了他的手,一脸嫌弃地喊道:“松开,松开。”
司马望族松开了他,见对方头顶上的高冠歪了,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纵声大笑道:“穆涧,你的这身形象,真是要…”
“我的形象怎么了。”穆涧的眼神朝着四周的人看去,众人也是欲笑又止的表情,司马望族笑得肆无忌惮。穆涧的心开始有点慌乱了,低声对着身后的一人,不耐烦地问道:“快说,我哪里不对劲。”
那人身份低微,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脸上大大写着两个字‘为难。’
司马望族忍不住说道:“你啊!衣冠不正。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唉,有辱斯文。”
穆涧,下意识去整理衣冠,满脸皆是尴尬。
司马望族也不在打趣他,问道:“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