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点了点头,表示已然明白。
李兑的手指往北移,又放下一粒白子,道:“五国之中,燕国国力最弱。燕国虽有心伐我,但有北胡之患。国君派遣大使,出使北胡,与之结好、游说。若燕国出兵,北胡便可骚扰燕国边境。北有胡人,南有我国。燕君,不是昏庸之辈,会计算此间厉害。”
去掉楚国、燕国。赵雍,指着剩下的三粒黑子,道:“剩下三国,又当如何。”
“韩赵同盟,范荀同枝?”肥义,一边将手伸进翁合取出几粒白子放在掌心,一边继续说道:“魏国伐我国之心,最坚。要对付魏国,就不能忘记韩国。韩赵两国,荣辱与共,又皆受魏国之害。先君在世,两国早有盟约。魏国出兵我国,韩国焉能视之。”
赵雍思之,肥义之言在理。如果说万乘之国当中,与赵国邦交最坚,韩国排名第一。韩赵两国,共同对付魏国,的确是个好法子。然而,肥义谋事,必有十分把握。韩赵两国恐怕是不能威慑魏国,续道:“我国再派出大使,游说宋国。北面有赵,南面有韩,东面有宋。魏国的处境,与我国,好不了多少。”
“这个计谋是不错。”赵雍认为此计可行,但思考后抛出心中的困惑,“宋国又怎会与赵国结盟,而得罪齐、魏两国。”
肥义,见国君提出疑问,深感欣慰,用心的纷说道:“臣,曾出使宋国。宋乃殷商之后,其地不足千里。其国民富国强,兵车五千盛。宋国国君偃,用武力取得君主之位。宋君剔成,逃亡齐国。宋齐之间,多有间隙。然,宋君偃,仪表甚美,面若有光,力能屈伸铁钩,不是平庸之辈。”
去掉魏国,剩下东齐,西秦两国。对于赵国来说,也算好消息。但,齐、秦两国,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赵雍沉思片刻,问道:“秦国,乃虎狼之国,理当如何去之。”
肥义,挪动白子,道:“秦公赢驷,自然明白,赵国不是秦国最大的敌人。魏秦世仇,岂能止戈。秦国出兵的目的是为了探听我赵国的虚实。若赵强,则敲打一下,削弱我国的实力。况且,谋伐赵国,最大的受益者是魏国,而不是他秦国。倘若魏国谋取了赵国,实力大增。日后秦国可会有大苦头吃。保存赵国,制衡魏国,对秦国也是一件好事。关键时刻,秦国不但不会成为赵国的敌人,反而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赵雍点点头,指着东边的那粒黑色棋子,“独留齐国,又当如何。”
肥义一边指着棋盘上白色的棋子,一边解说道:“齐国,南有越国,东有宋国、赵国。齐国国君田因齐,乃睿智之人,怎会选择以一国之力对三国。齐国有今日格局,实乃不易。田因齐也不希望,身边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此次谋我国,不过是摇旗助威罢了。”
赵君雍审视着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心中豁然开朗。面对两位大臣,这位少年君主,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魏、齐、楚、燕、秦,皆有我国之忧。魏国给寡人精心布下的残局,却让你们两位所破。君父再世,皆不屈魏人利剑,寡人有何惧之。魏人愿战,寡人迎战便是。寡人受辱不要紧,若是辱没了先君的英明。寡人,有何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