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金安,不知昨晚睡得可好?”
秦长安懒洋洋地说:“常公公真是善解人意,这儿的床太硬了,我是一晚上没睡好,正打算吃完饭再补个午觉。”
常辉马上急了,那边皇帝还在等呢,哪里容得下她睡午觉?
“皇上有请,靖王妃。”
她挑了挑漂亮英气的眉,颇有种嗤之以鼻的意味:“这会儿,皇上不该跟军机大臣商量国事,召见我做什么?”
常辉额头冒汗,堆着笑脸,“靖王妃,小的不过是来传话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小的计较。”
她重重哼了一声,她对常辉没什么好的观感,想必常辉帮皇帝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但皇帝如今在打什么主意,却也不见得是常辉一个阉人能明白的。
“常公公,在皇宫做客,我这是头一回,自然疏懒些,你瞧我头发都没梳,这样子去面圣,恐怕不妥吧?”
常辉连连称是,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前的秦长安只是梳了一个素髻,其余长发都披散在脑后,说是打扮了,又不全是。
他不曾在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那里见过如此的景象,但不知为何,秦长安这么做,却又自然潇洒,完全没有半点矫揉造作,那种有别于任何女子的灼灼风华,比绝色美貌更加吸引人。
门,再度关上了,太监说到底,还是个男人,自然只能在门外等候。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门外的常辉公公忍不住出声,期期艾艾:“王妃,皇上还在等您。”
秦长安淡淡看了门口的人影一眼,凉凉一笑。“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临时带的丫鬟不擅梳头,你再催,她手一抖,又要重新来过。”
受了不小的惊吓,常辉很识相,不说话了。
半响之后,这扇门才被打开,秦长安的神色如常,唯独眼下略微有些疲惫之色。“走吧。”
一路上都很安静,而且越来越安静,她完全无视周边走过的任何人,腰杆挺得很直,发丝如云般堆积,一袭碧月色宫装,宛若竹般宁折不弯。
见到皇帝的那一刹那,秦长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身边,并未见到龙羽,悬在半空的心无声沉下,脸上依旧一派平静。
“靖王妃在找什么?”皇帝面容上有笑容,这一番话却又不像是说笑。“可是想念世子了?”
“是啊,皇上没把羽儿带过来吗?整整一日一夜没见到羽儿,我很是想念。”她从容不迫地应对。“左右要在皇宫短住几日,能跟羽儿当个伴儿也不错。”
龙奕的眸色深沉几许,这女人是故意这么说,还是已经得到了外头的消息?他的确是想把龙羽抓在手里,再不听话的女人,好歹也是个当娘的妇人,难道真能心狠地不顾孩子安危?到时候,还怕她不妥协?
“你想见孩子,这有何难?”
只是看着他的表情,秦长安心中已有计较,禁卫军必然是没有抓到龙羽,否则,龙奕的眼神不至于藏着一丝飘忽,那是他没有十足把握拿捏她的证据。
“皇上一言九鼎,千万别食言,我到底何时才能见着羽儿?”秦长安咄咄逼人,就是想看龙奕吃瘪的模样,一个从未真心把她当成自己弟妹的男人,对于他的痛苦,她自然也觉得不痛不痒。
这简直就是挑衅!
龙奕一拍桌案,怒容增生:“靖王妃,你可别不知好歹!”
“我怎么不知好歹了?皇上留我在宫里做客,我一没爬墙,二没惹事,在那宫里寸步未出,皇上何来的怒气?”
龙奕一时语塞,分明这个女人让他等了半个时辰,姗姗来迟,她当她是什么人!再者,如今彼此是彻底摊牌,她连自称“妾身”这等规矩都不讲究了,直接自称“我”,哪有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但是,一想到刚才前来禀告的禁卫军统领说的那番话,他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险些把心肝脾肺肾全都烧成灰烬。
“一百禁卫军将整个靖王府团团围住,身为当家主母,你认为府上人还能熬上几日?世子那么小,在禁卫军那些粗人的手里,若是磕了碰了,你这个当娘的可舍得?”龙奕强压下怒气,语气缓和几分,似乎循循善诱一般,想要说服她。“你跟朕就这么耗着,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要为世子着想啊,靖王妃。”
她轻忽一笑,低声呢喃:“楚贵人还未临盆吧。”
龙奕整个身躯猛地绷紧,他如临大敌,死死地瞪着那个谈笑风生的俏丽女子,仿佛被人重重踩在痛处之上,痛的他说不出半个字。
她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眸光流转之中,自是一番摄人光彩:“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她永远都临不了盆吗?”
“秦长安!”龙奕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皇上,我是不屑拿孩子来解决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不能。”看着龙奕勃然大怒的样子,她的心情忍不住雀跃。
殿内的珠光映红了秦长安的脸庞,她面上愉悦的笑靥衬的她愈发的清妍美丽,宛若一朵在黑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
用别人的孩子要挟,使人就范,手段实在下作,不过,既然一国天子都能用,她一介女子怎么就不能以牙还牙?
她是有儿子给他拿捏,不过,皇帝也不是没有儿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