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太医院,难道无人救得了楚贵人?”她的眼底满满不屑。“无论何时,若连医术都治不了,旁门左道又岂能相信?”
被看穿心中所想,龙奕的脸都垮了,他从未见过这么一个跟刺猬般难搞的女人,跟她对话的同时,他感受到的不只是浓浓的愤怒,还有……一丝不甘心。
他对女人向来宽容,毕竟是皇族男人,该有的风范还是要有的,只是,龙奕已然认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容忍到这个地步,哪怕是楚白霜,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秦长安,你若要跟朕这么耗下去,朕就成全你。只不过,到头来世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最好不要后悔,一时冲动很容易做错事。”
“皇上,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勉强。你要跟我耗下去,最后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见得会是靖王世子,说不定另有其人。”她凉凉一笑,话语里的深意,带着一丝森寒。
“你!”龙奕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一把掐死她,他深吸口气,双手握拳,脸色变得阴沉,放了狠话。
“靖王府区区几十个侍卫,是挡不住禁卫军的,这一点,朕希望你明白。”
“但至少绝不会放任任何人在靖王府胡作非为,他们的职责,便是誓死效忠。”她的双目清澈,毫不妥协。
她越来越肯定,禁卫军暂时还没有抓到龙羽,但她不敢大意,皇帝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禁卫军直接听命于皇帝,一旦两方人马打起来,必定掀起满城风雨。
“敢问靖王妃,他们誓死效忠,难道只是对靖王效忠,还是……。他们有胆子敢违背皇命,公然跟禁卫军唱反调?”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该对天子忠心,他故意强调。
秦长安紧紧抿着双唇,清亮眼神转为犀利,她沉吟许久,才淡淡开口。“敢问皇上,禁卫军不过是去靖王府把世子接出来而已,本该跟靖王府好好交涉,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动手呢?一旦出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被人瞧着了,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皇上纵容禁卫军在靖王府撒泼呢!羽儿虽小,但好歹是王爷的长子,是靖王世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禁卫军若是做事鲁莽,岂不是抹黑了皇上关怀我们母子的一片好意?外人看上去,当成是皇上命人用武力抢夺世子,那就难看的很了。”
龙奕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秦长安的反唇相讥,再度激怒了他,他再无耐心,俊脸已然扭曲。
“靖王妃,非要闹得鱼死网破你才高兴?你若能保住楚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大功一件”
秦长安直直地望入龙奕的眼睛,跟几年前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再也无法让人感受到从内心衍生出来的儒雅风趣,而是变得阴鹜深沉。
她又是一笑,荣辱不惊。
被名利**冲昏了头的人,都是一个模样,皇帝说的话,也是朝令夕改,她绝不会盲从。
她很清楚,哪怕她有本事保住楚白霜的孩子,龙奕既然已经笃定她是药人,就不可能对她网开一面。
既然如此,她何必趟这趟浑水?
“皇上,我还是继续回去反省吧。”她盈盈起身,他们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迟早要有一人妥协,但她不会先低头。
面对秦长安一副油盐不进的淡然模样,龙奕险些气的内伤,他突然扬声开口。“只要你能救了她,靖王世子的册封朕马上就同意。”
秦长安不怒反笑,回眸看他。“我说怎么此事拖了这么久还没下文,原来是皇上攥在手里啊。”
“这天下的任何事,不都是在朕的一念之间?”龙奕的口吻透着帝王一贯的自负。
“我无所谓。”
龙奕一愣:“你说什么?”
“不管册封什么时候下来,龙羽都是王爷的嫡亲血脉,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她淡淡一笑,是当真无所谓,她不像其他大户女子,一定要捏着子女谨防嫡庶之分,因为她明白靖王府只会有她一个女人,靖王的子女也只有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份,难道龙奕拖延不办册封仪式,靖王府的世子就能被别人取而代之?
可笑。
这个筹码,根本就不够分量。
“恕难从命,皇上国事繁忙,我就先走了。”秦长安朝他微微欠身,作势就要离开。
“秦长安,事已至此,你就别怪朕不客气了。”龙奕朝着她纤细的背影无声冷笑:“你此刻能跟朕据理力争,不过是因为一个靖王妃的头衔,你认定靖王会一如既往的袒护你吗?世事无常,没了你,靖王府将来就没有别的女主人了?靖王身边就不会出现其他女人了?”
她没有回头,冷若冰霜地回应。“若是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了,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我相信王爷,正如王爷相信我的为人一样。”
她已经隐约猜透,无法要挟她,皇帝必然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不过,欺君之罪和通敌叛国都无法让她妥协,皇帝还能如何不依不饶地污蔑她?
龙奕面色难看地目送着秦长安离开,他嗓音低沉,朝着外头喊了声。“常辉。”
“奴才在。”常辉公公低头走来。
“珍秀宫那里怎么说?”
“太医商量出来的结果,便是皇上尽快做决定,楚贵人一大清早就在腹痛,怕是……就在这一两天了。”
所谓的决定,是尽量保住楚白霜,还是……为了那一丝希望,把皇子救出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