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盖很会不给人面子,长孙小箩莉和长孙无忌的异母兄长长孙无宪,看到异母妹夫混得越来越好,不顾自己曾经把长孙无忌兄妹和高士廉之妹赶出过家门,厚着脸皮跑到陈丧良这里来认亲戚拉关系,陈丧良为了维持自己以怨报德的好名声,不计前嫌接纳了他,口称兄长还给他委任了一个临时官职,长孙无宪在大喜之下,向陈丧良献上了一张家中珍藏的白虎皮,不学无术的陈丧良没有多想,客气了几句就收下,结果屈突盖不知道在那里听到风声,马上就跑到陈丧良面前来兴师问罪了。
兴师问罪的原因是白虎乃五嘉瑞之一,有德君王才有缘得见,按理来说应该天子才有资格持有,长孙无宪送了陈丧良就收了,屈突盖就是揪住了这点不放,当着众多文武官员的面把陈丧良问得是哑口无言,最后还是陈丧良狡辩说这是长孙无宪请自己代为进献隋炀帝的,又命人当场作书献宝,决定把白虎皮献给隋炀帝,好不容易才把事情遮掩过去。
事还没完,屈突盖仍然还是不肯罢休,又当众向陈丧良进言道:“陈留守,下官知道你一直在严厉禁止众人向你献祥瑞,但是这样的事为什么屡禁不绝,其根源在那里,还请陈留守细思之。天子尚在,国法仍存,陈留守近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游走在了悬崖边缘,退则安全无虞,进则万丈深渊,还望陈留守慎重脚步,切莫走错了路。”
当着众多帮凶走狗被屈突盖夹枪弄棒的讥讽,陈丧良脾气再好脸上也挂不住,恼羞成怒的拍案喝道:“屈突盖,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本官想要谋反是不是?如果你觉得本官想要谋反,那你就给我拿出证据来!如果拿不出证据,这大理寺司直你也不用干了,回家养老去吧!”
“陈留守行事高明,下官确实拿不出证据,但公道自在人心,陈留守你的所做所为,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的真正目的吧?”屈突盖冷笑,又当众取下官帽,连同官印符绶一起扔在了地上,冷笑道:“用不着陈留守革下官的职,下官早就不想做这个署理大理寺司直了,告辞。”
说罢,屈突盖转身就走,旁边的刘黑闼和阚稜等武将无不大怒,纷纷请令将屈突盖收监问罪,可惜这会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帮陈丧良出气却换来了陈丧良没好气的呵斥,“抓屈突盖?你们疯了还是傻了?那个老匹夫在民间是有名的包青天,今天抓了他,明天大兴的百姓就能为他上万民书喊冤!”
除了陈丧良自己,没人知道谁是三百多年后才出生的包青天是谁,但陈丧良的意思众人却明白,房玄龄就马上点头说道:“确实不能抓,宁食三斗艾,不逢屈突盖,屈突盖在出任大兴令期间执法严明,不畏权贵,深得民心,是出了名的清官廉吏,抓了他只会伤了我们自己的声望。”
“那就这么算了?”阚稜等人闷闷不乐的问道。
“只能这样算了。”房玄龄更加闷闷不乐,然后又苦笑说道:“还好,这个屈突盖在门阀世家中的名声比我父亲还差,他就算想搅起什么风浪,也没有什么门阀世家会犯傻响应他,让他回家养老,对他本人和对我们来说,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没兵没权只有清名的屈突盖确实不足为虑,但他的兄长屈突通就不是那么好料理的了,尽管陈丧良还记得屈突二十四功臣之一,却忘了历史上屈突通是怎么向老李家投的降。现在的屈突通虽然已经是日渐软弱,用兵越来越保守谨慎,可是他的资历和威望毕竟还摆在那里,如果江都兵变没发生隋炀帝没死,陈丧良被迫直接扯旗,目前正在河东的屈突通肯定是陈丧良的第一个对手,那些仍然效忠于隋炀帝的文武官员和关中军队也肯定是唯屈突通的马首是瞻,所以在屈突通的问题上,陈丧良不能不慎之又慎。
因为这个原因,为了与屈突通保持友好关系,方便将来招揽笼络,也为了赶走和削弱死赖在晋南不走的情敌李二,这段时间里,陈丧良没少给屈突通以各种支援,要武器给武器,要粮草给粮草,还连看家法宝火药瓶都给屈突通送了一批过去。然而令陈丧良万分失望的是,屈突通仿佛已经忘记了如何在战场上赢得胜利,面对着李二手里不到两万的残兵败将,屈突通竟然连夺回河东全境都做不到,始终与李二纠缠在龙门、汾阴一带,几次发起决战都没能获胜,李二则靠着太原的钱粮支援逐渐稳住阵脚,已经把队伍重新扩大到了三万五千多人,隐约已经有复兴的势头。
更让陈丧良无奈的还在后面,四月初八这天,屈突通竟然还派人送来了求援书信,说是李二再度获得太原粮草补给后,在汾阴北部上打败了屈突通部下王行本,迫使屈突通回守汾阴,同时探得李密已经与李二联手,派遣陈丧良当年的老对手降将孟海公率领一军从河内西进,赶赴河东郡增援李二,屈突通担心自己孤军难支,请求陈丧良出兵增援。还又说李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