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丧良有些感动的伸出了手,握住了柴绍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点头说道:“嗣昌兄,你是我的好世兄,好舅哥。”
柴绍笑笑,谦虚说道:“贤弟过奖,愚兄只是赎罪而已。”
就这样,东南这一路的偏师就此敲定,柴绍和降将李士才及独孤怀恩也很快就领着八千军队往上洛去了,而与此同时,大兴周边的各郡各县也争先恐后的送来了公文书信,表示承认陈丧良拥立的杨行基为大隋皇帝,接受陈丧良的号令指挥,不少郡守县令还干脆派来了儿子送信,让他们留在大兴充当人质,借以表示忠心。之前已经送来一个儿子的大萧国舅,还把剩下的几个儿子一口气全部派来充当人质,并且以私人名誉给陈丧良送来书信,表示想回大兴向陈丧良当面谢罪,并请陈丧良派遣官员去接任河池太守——至于原因嘛,当然是刘长恭的军队已经在向着河池开拔。
陈丧良十分欢喜的接受了大萧国舅的好意,毫不犹豫的安排了元奇的长兄去接任河池太守,又给大萧国舅官升一级,让他担任大理寺少卿,把他调回大兴任职——平心而论,大萧国舅其实也是一个能臣,他只要乖乖听话不起二心,陈丧良绝不介意重用于他,装点自己以德报怨和宽仁大度的金字招牌。
忙忙碌碌间,时间已然进入了六月,六月初五这天,正当陈丧良正在与房玄龄等人商议制订针对羌人部落和氐人酋长的民族政策时,一名亲兵突然急匆匆的进到了房内,将一份军情塘报呈到了陈丧良的面前,塘报贴有鸡毛代表十万火急,陈丧良赶紧接打开观看,结果发现塘报是贺延玉送来,内容则是贺延玉派往东都的细作探得消息,杨侗已然下诏招降李密,李密也接受了招降,还被杨侗封为了魏国公、太尉、尚书令兼东南道行军大元帅。
看了这道塘报,穿越者陈丧良当然是冷笑连连,并非穿越者又报的房玄龄和魏徵等人却是大吃一惊,一起惊讶说道:“怎么可能?李密的军力远远胜过东都,他怎么反过来接受了越王的招降?”
“怎么不可能?”陈丧良冷笑说道:“忘了宇文化及了?宇文化及之所以能够在江都发起兵变杀害先皇,起因就是骁果卫的关中将士想要回到家乡,宇文化及现在控制了江都军队,不赶紧带着这些关中士兵回乡,他的军队怎么可能答应?宇文化及带着军队回关中,首先就得穿过李密的控制地,李密不接受杨侗的招降,他和宇文化及正面开干的时候,如果王世充也乘机出兵夹击他,他怎么办?”
房玄龄等人恍然大悟,赶紧称赞陈丧良明鉴万里,料事如神,然后魏徵又说道:“如果李密和宇文化及真的发起决战,这场大战必然异常惨烈,李密兵多粮足,宇文化及的麾下将士骁勇精锐,又思乡心切,不管谁胜谁负,损失都肯定少不到那里。哦,对了,丞相,你是用兵行家,你觉得李密和宇文化及开战,谁的取胜把握能更大一些?”
魏徵这个问题算是问住了陈丧良,陈丧良虽然知道历史上是李密胜了,但现在的李密却又不如历史上那么强盛,尤其是勇将方面,最关键的几个都被自己给挖了,而宇文化及虽然和历史上一样的猪头,麾下十几万急着回家的关中精锐可不是吃素的,稍有不慎,搞不好现实就得和历史截然相反。所以盘算了许久后,陈丧良只能是摇摇头,说道:“我也无法预测,李密是足智多谋不假,但宇文化及麾下的兵马太强了,谁胜谁败都有可能。”
“谁胜谁败都无所谓。”袁天罡微笑说道:“不管谁赢了,损失都肯定不会太小,李密赢了咱们更不用怕他,宇文化及赢了,再想来打关中希望更小,我们应对起来就更容易了。让他们打去,只要他们不联合起来打我们就行。”
“是这道理。”处于有利位的陈丧良很是得意的点头,但是刚点到了一半,陈丧良却猛的呆住,脱口说道:“等等!我们不能乐观,必须要防着李密和宇文化及联手冲着我们来!”
“这怎么可能?”袁天罡惊讶说道:“李密和宇文化及联手,宇文化及肯定要向李密借粮借路,李密敢让宇文化及进虎牢关?敢让宇文化及逼近洛口仓城?”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陈丧良断然摇头,沉声说道:“李密不缺粮食,只要能用打发走宇文化及这个瘟神,他绝不是不可以商量,就算不敢让宇文化及进虎牢关爆他菊花,他也可以把河内这条路借给宇文化及,用粮食换宇文化及走黄河北岸这条路进关中。如果我是李密,我肯定会这么做。”
“还有,别忘了晋南那根搅屎棍子。”陈丧良又向东北方向一努嘴,阴阴说道:“那根搅屎棍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报复我们,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利用同盟关系,力劝李密和宇文化及联手来和我们为难,而且让宇文化及走河内这条路直接打进河东,对他来说肯定更有利,起码可以让他多出无数混水摸鱼的机会。”
考虑到晋南那根搅屎棍的聪明绝顶,房玄龄和袁天罡等人纷纷点头,都承认确实有这个可能。然后袁天罡又赶紧问道:“丞相,那你有没有办法避免这个情况的出现?”
陈丧良不答,盘算了半晌,陈丧良才沉吟着说道:“把张永通叫来,我要派人去和李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