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夏天真的是快要来了,风都不凉快。”
“嗯。”
她忽然问道:“白白,你怎么今天都不怎么理我?”
“没有。”
“有,你从尸鬼林回来就怪怪的,一阵一阵的,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爱理我。”
“是你没理我。”项白说道。
“是吗?”
“嗯。”
胡小酒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这样,都是因为魏秋山话唠,他总是有很多话说,项白又没什么话,她又觉得不理他很尴尬,于是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两个在一唱一和,反而显得项白有些多余。
胡小酒挠挠头,有些理亏:“嗯……好吧。”
朱雀大街原本就不长,从头走到尾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项白看看门口说道:“我到了。”
“哦。”胡小酒回望身后灯火通明的街道,又看看自己即将面对的黑暗的小路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太平街和朱雀大街两条最明亮的街道中间一定要有这么一条黑漆漆的小胡同呢?
项白叹口气:“算了,再跟你走一段儿。”
“好!”胡小酒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胡小酒发现,她现在的幽暗恐惧症的确好了很多,起码现在抓着项白感觉就不是很害怕。
“为什么不喜欢照雪?”项白忽然问道。
胡小酒撇撇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原本也不喜欢她。”
“那你又找人家帮忙?”他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头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
胡小酒却很不以为然说道:“我找她帮忙的时候只是不太喜欢还没到讨厌的地步,但是在帮过忙之后就很讨厌她了。”她忽然歪歪头说,“不对,这样说显得我很忘恩负义……但是就是这样,我本来没有那么讨厌的,是今天才更加讨厌她了!”
项白忽然缩缩脖子,露出一个难得一见地坏笑着问道:“因为她让你丢人了?”
胡小酒立刻警惕起来正色道:“没有吧,我也不算丢人吧?”
“还行吧。”
“我觉得我唱的很好哎。”
“嗯,嗯。”
“嗯是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唱的很好?”
“好,特别好。”项白又笑起来,眼角堆起细细的纹路,“就是没大见过,不大像正常的歌儿。”
“那是你……”
“是我见识短。”项白立刻识相地说道。
“对,你们见识短。”胡小酒又说,“虽然我不算丢脸,那是因为我够机灵。好吧,我也猜到肯定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如果我之前不说给大家演一个没见过的,肯定所有人都会取笑我,所以说我没有落个难堪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但她本身是打定主意要给我难看的,我又没惹她,干嘛这么对我!”
“我倒没发现你是那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胡小酒也有点惊讶,他说的对,自己一向是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的,她一直觉得作为一个成熟理智的人,是不会被外人的目光干扰自己的行为和判断的,更别说是情绪,但是今天她站在台上的时候,是真的很局促,前所未有的尴尬与无助。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但是自己也解释不通:“这倒也是,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她又歪着头想了很久说道,“你们在台下嘛,别人倒是无所谓,被你们看了笑话,我岂不是很尴尬。”
对,就是这样。
胡小酒忽然想起自己站在台上的时候,一双浅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她当时就想,胡小酒你可千万不能垮。
随后他们便再也没说一句话,就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走路,好像生怕地上会忽然出来一个坑,用胡小酒的话说,就是眼睛盯着脚尖,四周是一种各怀鬼胎的宁静。
胡小酒向来很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是受专业习惯的影响,她敏锐地捕捉到自己微妙的心理变化,过度的关注,不自觉地被影响,这是要搞事情的表现。
可是,他怎么想?自己的那点儿知识好像忽然间很不够用,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但是万一是自己的错觉呢?
证实偏差的理论告诉我们,人们总是有选择地去解释并记忆某些能够证实自己已有观点的信息,说白了,相信自己愿意接受的而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视而不见。
她是个直肠子,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想藏着掖着,要不然试一试好了。
“哎,白白。”
“嗯。”
胡小酒刚开口就僵住了,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凶巴巴的,我说了什么吗?没有吧?难道是因为不想送我,嫌我麻烦?不是这么嫌弃我吧?那没什么不高兴呢?
“怎么了?”
胡小酒脑子里瞬间飘过一百个念头,吓得什么都忘了:“没,没什么,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呢?”
“没事儿。”他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似的说道。
胡小酒缩缩脖子,自己还是不要那么没有眼力见吧,试一试什么的也不利于一时,再确定一下再说好了,万一朋友都没得做那就尴尬了。
一想到这,胡小酒就恨不得委屈地哭出来。
“我到了,你回去吧。”她说道。
“好。”项白转头就走,很迫不及待似的。
胡小酒眨巴眨巴眼,委屈巴巴地嘀咕道:“什么嘛,我又不咬人的。”
项白心里很乱,他说不清自己这叫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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