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仿佛还残留他的炙热提体温,甚至双腿之间像是被炙热坚硬之物顶撞过,感觉很奇怪。嘴唇微微疼,是被杨坚亲得太狠,就连脑袋里都乱糟糟的,翻来覆去都是方才的意乱情迷,好半天才算理清。
脸上再度烧起来,她甚至都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她奉命来换药,却……
心里乱极了,胸腔犹自咚咚跳个不停,却仿佛有欢欣在蔓延。
他将她抱得很紧,回想起来都令人心颤。
有个模糊的疑惑滑过脑海,却未能捉住,伽罗索性不再去想,起身将衣裳整理好。只是髻在软枕里揉得乱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收拾好。
她当然不可能等杨坚回来,见药箱还孤零零的扔在那里,遂拎起来走至桌边,倒了热茶连喝三杯。等脸上红热退去,胸腔里的狂跳平复,才收拾了食盒,到门边披上氅衣,出门离去。
回到住处,冼氏因身子不大爽利,早已歇下。
伽罗满心乱绪,暂时也没好意思跟华裳说,只如常盥洗沐浴之后歇下。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清晨起来,外头落了层薄雪,风甚寒冷。
问过院里那位仆妇,说杨坚昨晚一夜未归,伽罗也不再惦记给杨坚换药的事情,如常梳洗用过早饭。外头天寒地冻,屋内火盆暖热,伽罗只挑了门帘瞧了瞧雪景,便缩回屋中,同冼氏坐在火盆旁边,慢慢的剥橘子吃华裳还惦记着要熬鸡汤的事情,因缺几味配料药材,往近处采买去了。
橘汁甘甜,红黄光滑的皮子丢进火盆里,随着炭气熏出满室清香。
冼氏问起杨坚的伤势,伽罗如实说了。
论及隋州日渐紧张的氛围,伽罗趁机道:“先前外祖母说,可设法促成大隋和南陈结盟,这话当真吗?”
冼氏微抬眼皮,瞧了她一眼,颔道:“当真的。”
伽罗追问,“南陈王,还有那位南陈的外祖父,愿意吗?”
“倘若太上皇和殿下有诚心,他们未必会推辞。怎么,见不得殿下受苦了?”
伽罗抿着唇笑,将半个剥好的橘子递给冼氏,认真讲杨坚父子的处境理了理,再以这回隋州的事为证,说杨坚以殿下之尊孤身深入虎穴,必定是情势逼迫之下的无奈选择。长命锁既然已托付给了他,伽罗自然盼望杨坚能安稳登上帝位,除了各处隐患,再令那些深藏百年的财富重见天日。
她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然而对杨坚的忧虑却显而易见。
冼氏道:“其实先前我与他寄信时,也曾探问过这层意思,只是毕竟事关重大,他又居于国相之位,说得含糊。据我推测,他应有此意,只因形势尚未明朗,太上皇和殿下没动静,他更不会轻易表露态度。倘若殿下有意,亲自修书给他,遣使游说南陈王,戎楼于公于私,都会相助。”
这道理伽罗当然明白,只是她没见过戎楼,多少觉得好奇。
“那位外祖父,他待娘亲很好吗?”
“宠若至宝,疼爱非常。”冼氏叹了口气,“当年他离开,是因我的缘故,对南风仍旧牵挂。先前岳姑娘带回消息,说南风是死在鹰佐手中,才令你父亲矢志报仇,戎楼前些年虽曾再娶,却无子嗣,倘或知道此事,必定深恨鹰佐,这是于私。于公,就无需我多说了。对了你父亲还没有消息?”
伽罗摇头。
先前杨坚说他刺伤鹰佐时负伤,安排他回虎阳关养伤,至今也有两月了。伽罗固然挂心,然而重逢数日,杨坚忙得陀螺似的,伽罗也没敢多问,想着既无消息传来,应是父亲无碍,故耐心等待。
此刻冼氏一提,忽然想起个人来。
待得吃罢橘子,便披了氅衣,去寻房遗爱。
……
庄院内屋舍有限,蒙家兄妹又是远道而来,住处离伽罗不远。
伽罗过去的时候,房遗爱正坐在屋里,擦拭一把桑木弯弓。
屋子里火盆正旺,房遗爱身上穿得单薄,头利落地挽在顶心,瞧见伽罗时笑着招呼她坐,倒了杯热茶给她,回到椅上,依旧握着那把弓,缓缓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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