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直没传伺候,香薰也不敢贸然进去,备好了热水,守在外间等着传召。
等天大亮,蔡妈妈过来,香薰还守在外间,蔡妈妈奇道:“水筼呢?”
香薰支支吾吾,半晌红着脸道:“伺候,爷,还没起!”
蔡妈妈一怔,心下难以相信,秋潭几年都没有成功,倒是这丫头得了爷青眼不成?在外头唤了声:“爷?”
没有动静,蔡妈妈轻轻推了一点儿门,倏然大惊!
水筼倒在了浴桶旁,衣裳完整,脸上青紫一片!
蔡妈妈狐疑地推门进去,才现床上并无一人,白了一眼香薰,香薰急着哭道:“奴婢早上打了个盹!”
蔡妈妈忍着气,蹲下来看水筼,这才现地上结了一层薄冰,推了水筼一下,衣服上竟也有些*的扎手,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道:“□□了你们这么些年,就是这般狐媚爷的!”
微微探手过去试了一下气息,还有些气儿,心里松了一下,要是她□□出来的人在爷手底下没了命,传出去,爷会有□□丫鬟的恶名,老夫人也不会饶了她。
香薰便见蔡妈妈眼里,也如地上一般借了一层薄冰,凉声道:“先拉到柴房里,用热水给她熏熏,等醒了,交给府上管家!”
香薰低声应了声:“是”!这是要卖出去了!
蔡妈妈眼皮都不撩一下地道:“看仔细了,这便是起了异心的好果子,真当她自个比秋潭能耐呢!”
见香薰竭力抿着唇,身上微微颤抖,想着这一个素来乖巧些,缓了声音道:“你仔细当差,不起了那心思,国公爷不会薄待你!”
香薰扶着水筼下去,蔡妈妈自去整理床褥,淡淡的薄荷味从床褥上传来,蔡妈妈微微叹气,将床褥都抱了下去。
这许多年,国公爷身边一个女子也无,这般下去,是要生生憋坏了,她起先也是看着水筼娇俏可人,存了些心的,哪能料到这丫头,这般冲动!
先前那个沈姑娘,也不知是何缘故,出去了一趟,竟就没跟着回来了!
此时桑葵巷的独孤伽罗却是一早便换了身梨儿的旧衣裳,梨儿正在给她脸色抹着一层灰褐色的膏药,扶着肚子的玉蝶款款地道:“妹妹,你一个人长途跋涉,还是当心些为好!”
独孤伽罗点头:“我明白姐姐的一番好意,却也无能未报了!”对于这个一直感慨和她同命相怜的玉蝶姑娘,独孤伽罗确实心生感激的。
玉蝶笑道:“我也是这番过来的,最能理解其中苦味,妹妹只要能脱离火海便好!”
独孤伽罗心头一虚,讪讪一笑。杨坚要是知道他在旁人眼里已然是七老八十一只腿即将迈入棺材的糟老头子,不知,会有什么,感觉?
“我已经给迪郎写了信,想来今个便会过来的,妹妹一会便扮作新来的丫鬟,跟着梨儿,和我一道去城外!”
独孤伽罗想了想,还是从包袱里拿出杨坚送她的那支溜银喜鹊珠花,拉着玉蝶的手,放到她手心:“妹妹未来得及多拿一些出来,这个寓意吉祥,留给姐姐做个念想!”
玉蝶接过来反复看了两下,知道这也不值一贯钱,却是沈锦的心意,也不推辞,笑着纳下。
几人用了早饭,外头赵允迪果过来敲门,三长两短。
见玉蝶这里多了个丫鬟,看了一眼,也没在意,道:“你这里要是不够伺候,我再给你挑几个过来!”
玉蝶脸上暖意融融,倚在他肩上亲昵道:“够了,只是昨个在街市上看到,觉得合眼缘!”
赵允迪点头,对伽罗道:“好生伺候着你们夫人,爷不会亏待了你们!”
“是!奴婢必当尽心竭力!”
赵允迪见这丫鬟还听话,便也略过,带着玉蝶便往广化寺去祈福,梨儿和独孤伽罗在后头跟着。
赵允迪没有认出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却是认出,这人便是那日杨坚驾着马车冲撞肃王府马车时,旁边骑在马上的那个男子!
没想到,竟是玉蝶姐姐的情郎!
他那夫人,当真不顾廉耻,凶悍无比!
独孤伽罗同几人坐在马车里,一直使劲低着头,她不知道,那天,赵允迪有没有看清她的脸,对面的赵允迪也并没有看两个丫鬟,和玉蝶说起了京中的一项趣闻。
独孤伽罗仔细听着,像是翼王府上的嫡幼子回来了,当年都以为那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的。
“让那孩子在这个关头回来,难不成是为了给翼王府的信安郡王再增添助力?”玉蝶蹙眉问道。
毕竟现在是翼王府和肃王府竞争储君之位,肃王府嫡子有二人,翼王府只有信安郡王一个,这时候次子回来,无疑就势均力敌了,且,玉蝶看了一眼迪郎,迪郎在外的名声并不好,怕是还比不得这个刚回府的翼王府小公子。
二人之间一时沉默,赵允迪见玉蝶微垂着眼,笑道:“若是为了这个,将这个孩子招回来,还不知是福是祸呢!”他隐约听母妃说,当年翼王妃并不喜爱这个幼子,好像是二人命里相克!
赵允迪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独孤伽罗:“你叫什么?”
“沈锦!”独孤伽罗低声回道。
赵允迪点头,“倒是富贵的名字,家是哪儿的?”
独孤伽罗先前已经和玉蝶说了些,此时便也照直说,“回爷,奴婢是江陵的!”
玉蝶窝在赵允迪怀里,见他还是看上了沈锦,微微叹道:“爷,这个也是和奴家一家的苦命人,爷可不要为难她!我心里,是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