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流云过,凡间日月交替不知几何。
边塞将军府,粉衣女童颈间玉佩闪过一道微弱光芒,依旧还是那般纯白云纹的样式,只是再无那般灵气通透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水灵灵的女娃捧起颈间玉佩眨了眨眼,“……阿玉?”
玉佩却并不像往常那般流动着让她安心的光泽,心一慌嘴一瘪,女童坐在床榻上便嚎啕大哭起来,不一会就惊动了外间的嬷嬷。
“小小姐?小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睡着睡着就哭起来了?可是饿了?”
将将五岁的女娃终究精力不足,哭了半晌便累了,被嬷嬷哄着抽抽噎噎的就睡着了,看着女娃红肿的双眼,兰嬷嬷将她安置在床上后叹了口气,小小姐这般反常大哭,不定是听见了嘴碎的下人说了些什么,这几日又久久等不到将军回府,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将军爱重小姐,倒是没想着往自己身边添人,将军府主子就这么两个,到底是养大了些小蹄子的心!
兰嬷嬷冷着脸,径直出了房间集齐了内院丫环好一通发卖。
嬷嬷这番动作韩昭自是不知晓的,只等每日午憩的时辰过了,这厢方才悠悠转醒。
眨巴着眸儿,又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呆了半晌,韩昭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出生起便戴着的玉佩好像坏了,但是抓起玉佩眼儿瞪圆,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哪里不对,韩昭又迷糊起来,迷迷瞪瞪爬下床铺,被床脚绊住一跌,韩昭疼的龇牙咧嘴,习惯性拿起颈间坠着的玉佩求安慰才发现,往日她磕着了碰着了伤心了难过了玉佩都会一闪一闪安慰她哒!可是现在……难道娘亲留给她的玉佩……已经坏掉了么?韩昭一急,爬起来绕过外间的丫环便朝将军府书房跑去。
正是初初记事的年纪,日夜相伴的玉佩平时总会附和她的想法闪闪发光,韩昭便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玉佩都是会发光的,如今整个玉身暗淡下来,那定是坏了,但是自己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肯定是能修好的。奈何人小腿短,晃晃悠悠走了半晌才走出回廊,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阿蓝看着前方摇摇晃晃眼看着站都要站不稳的小团子只觉得又着急又好笑,现下兰嬷嬷还在敲打那些剩下的丫环们,便是看着自己一向老实本分才让自己守在小姐外间,虽说小姐要去找将军自己是没法拦的,但若是小姐磕着碰着了,那便是自己这做婢子的失了职。
这般想着,阿蓝匆匆跟了上去行了一礼,低头严肃道:“小小小小、小姐,您您您您……奴奴奴、奴、奴婢……”
未曾想首日在主子跟前当值,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一开口险些咬了舌头,往后便是愈想说愈说不清了。
韩昭仰头看着眼前脸红红的小丫环,奇怪道:“你、你是谁呀?”
她年岁不大,偶尔自己也是个话说不清的,就以为阿蓝跟自己一样,所以只是开口询问,她平日里是没有见过阿蓝的。
红晕满面的小丫环这才镇定下来,深吸口气,面容越发严肃:“回小姐话,奴婢阿蓝,从今日起跟在小姐身前伺候,小姐要去哪儿?奴婢……奴婢抱您去可好?”
阿蓝是个好姑娘,自从在集市卖身葬父时被兰嬷嬷带回将军府签了活契又预支了银钱安葬慈父后,她便视兰嬷嬷为此生恩人,坐立行走更是像兰嬷嬷靠齐,势要做个忠心不二一丝不苟的大丫环。
韩昭仔细观察了她半晌,最终得出结论:她穿的衣服上有自己家的标记,没有骗人。
韩昭张开双手,“抱。”
脸上红晕蔓到耳尖,阿蓝蹲下身将韩昭稳稳抱起,虽说阿蓝出身贫苦,自小农活是做着的,但到底身板弱小年岁不大,韩昭自小吃得好,加上冬天又穿着厚厚的袄子,不过豆蔻之年的女孩儿抱着珠圆玉润的喊团子行路愈长愈吃力,这一点,韩昭从这占地广阔的将军府,从这内院到外院的距离,从这回廊到书院的小路,从阿蓝渐渐加重的喘气声中察觉到了。
韩昭红了红脸,拍了拍阿蓝的手臂小声道:“你放我下来。”
虽然不解,但一心以主子为重阿蓝还是轻轻将韩昭放在了地上,看着韩昭伸出手要她牵,她将手背着往衣料上擦了擦后就牵着韩昭往书房走,韩昭一路走一路控诉着:“可不是我太胖,明明是你太瘦了才抱不动我的……”
阿蓝表示将军府下人的膳食很好,自己很快就会吃胖,到时可以抱着小姐游览整个将军府。
两人一路说着话,倒也快摸到书房了,眼瞅着跨过月洞门便能看到书房了,偏生韩昭听到月洞门后似乎有些声响,韩昭拉过阿蓝让她莫要发出声响。
平时韩昭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小丫环,她想跟她们说话玩耍,她们总是支支吾吾说着什么不敢愈礼,主仆有别,韩昭虽小,却也看见过丫环们私下摆话儿很快活的样子,久而久之她也不让她们跟她说话了,平日里一个人偷偷溜到花园玩,藏在花丛里走廊下,她总是能看到丫环小厮们偶尔打打闹闹,她平日没个说话的玩伴,却是喜欢看别人玩耍。
趴在月洞门边悄悄探出小脑袋,好像是青墨哦?
“嗳,青墨,我听说咱将军派人在外面接了个小童回来?约莫十岁大小,说是远方亲戚送来养着,年岁一到给直接送军营里去,可是府里头的人都说这是将军外室生的庶长子呢,这小孩儿病恹恹的送来,咱将军可是在不眠不休的照顾着,连小姐都冷落了,如今将军还在病房里和大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