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龙殿中,天子看着被冲刷的一片狼藉的大殿,身体在宽大的龙袍中颤抖着。
这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羞辱。
聪明如天子,当然心中明白,那个引水灌城的人既然有如此法术,那么想要取他性命实在是一如反掌。
但是那个人没有这样做,这到底是为何呢?
“你们觉得朕为什么还能活着呢?”天子突然开口询问身后一直站立的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丞相宇文师,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天宝将军宇文轩。
宇文师听见天子突然开口,询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支吾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一旁的宇文轩从来到时,内心就陷入了一片深深地自责之中。他身为天宝大将军,整个皇宫的御林军与守卫都是由他负责节制的,但是昨夜那场浩劫,死伤最为严重的偏偏就是他的御林军,而更为让他感到汗颜的是,他竟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如果昨夜敌人的目标是皇上,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些,宇文轩在自责的同时,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
总得有人回答天子的问题,也总得有人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宇文师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不善言辞,当下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说道:“圣上吉人天相,想那妖人恐怕不是不想伤害圣上,而是由于天子神龙护体,所以他的妖术才无法得逞。”
“放屁!全是放屁!”天子突然之间暴跳如雷。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可吓坏了宇文师,他与儿子宇文轩连忙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起。
“当啷”一声响,丞相宇文师只觉得一件东西被扔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撅着屁股,不敢站起身来,偷偷抬头看去,不由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他眼前地上的,是一把宝剑。
“拿起剑来,刺朕。”天子对着宇文师一字一句说道。
“什......什么?”
宇文师只感觉自己的汗已经快要浸透全身,一旁的宇文轩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发这么大脾气,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见没有?丞相大人,寡人让你用剑刺我!”
“请陛下息雷霆之怒,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把老夫五马分尸,也断然不敢的啊!”
宇文师磕头如捣蒜,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天子三两步走到宇文师近前,身子一低,伸手一把拽住了宇文师的衣领,冷笑道:“你不是说朕有神龙护体吗?连你这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都明白,随便用个宝剑就能将朕置于死地,难道那法术如此高强的妖魔会不明白?”
说罢,皇帝猛然一推,将宇文师摔了个趔趄。宇文师一阵疼痛,但是竟然忍住没发一声,赶紧又爬到原地,继续低头跪着。
“什么神龙护体,全他妈是放屁!让朕来告诉你他为何不取我性命吧!因为他也想玩一场游戏!一场朕与他之间的游戏,就像我们对待李白衣那样,他不想我这个皇帝太快死去,那样就会让这场游戏索然无味了。他要慢慢地折磨朕,直到朕的心也崩溃的那天,他才会动手,结果了朕的性命!”皇帝眼中迸发出不可遏止的怒火。
宇文师与宇文轩父子两人,只能俯首恭听,一个字也不敢再言。
此时的天子缓缓抬起头来,走到了圣龙殿的门口,望着这一片残垣断壁,用坚定地语气说道:“传令下去,七日之后,我要出宫。”
“出宫?陛下,您......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宇文师大吃一惊问道。
“降妖坞!”天子连头都没有回。
此时的林间古道之上,李白衣正与木雨婷、杨洛秋艰难前行着,这一段道路似乎曾被雨水冲刷过,路上断木横立,泥泞不堪,甚是难走。
别看杨洛秋身为公主,从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境遇,竟然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是行走江湖的木雨婷有些不耐烦起来。
“李白衣,你把白龙变出来,咱们都骑着白龙,不一会儿就能到啦?总好过在这样的道路上走得如此狼狈。”
李白衣笑道:“你以为白龙兄是可以随便唤出来的吗?不是跟你说过,每次唤出白龙都会消耗大量真气,白龙兄也需要恢复时间。前日与游龙使的大战已经让它精疲力尽,此刻再将其唤出,万一将来我们遇到了妖魔,那时候岂不是无力抵抗了吗?”
“这么多理由,就是百般推脱!”木雨婷撅着嘴不高兴道。
“木姑娘,其实咱们这样结伴而行,一路有说有笑,过程也是一种历练,忍一忍就会过去了。”杨洛秋在后面劝慰道。
李白衣不由紧接着说道:“你看人家杨姑娘,贵为公主都没有你这般娇气呢,你呀,还是在牢中的时候比较可爱。”
木雨婷想起那日大水在牢中被李白衣亲吻额头,并且相拥在一起的事情,心中一动,一阵绯红爬上了脸颊。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她内心一直在回忆此事,心中气恼李白衣现在竟然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自己依然是保持一定距离,好似那晚两人根本不曾同生共死一样。
木雨婷越想越是生气,此时在这泥泞道路上前行,又见他对杨洛秋夸赞有加,不由得更是不满起来。
“好好好,你们都能吃苦,就我事情多。反正你们就是想着把我赶紧送回家,这样你们就能结伴一起去塞外游玩了。”木雨婷赌气说道。
李白衣无奈,与杨洛秋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