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皇宫,某宫殿内。
屋里燃着油灯,虽然油灯的数量不少,但整个屋子依旧显得十分昏暗,似乎再多摆上一倍的油灯也改变不了这局面。
油灯下,九个面目阴沉,身形猥琐地人,聚拢在一起,正低声商议着什么。
他们时而轻声言语,时而保持沉默,就如同往常一样。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忽然,其中为首一人长叹道:“唉——皇上!”
终于有人打破了寂静,一开口就是在说天子:“皇上这身体……真是不行了!”
旁边一人随即附和道:“是啊,一天不如一天了!太医说了,再这样下去,也就这两年了。”
两年只是乐观的说法,他们都清楚,太医的话向来都得先打个对折再听。
“唉——”其余众人也齐声叹道。
其中一人沉声道:“皇上就是我等的身家性命。我等之荣华富贵,全仗皇上一人。咱们可得想想办法啊!”
一人提议道:“不如……去劝劝皇上,少近女色……”
立刻便有人否决:“怎么可能!皇上一生最好这个,谁能劝得动?”
“但是太医说……”
为首那人打断道:“太医是说了,只有少近女色才能恢复康健!”
随即一摊手:“但这又怎么可能办得到?还是得另想办法!”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这次沉默得时间特别的长,甚至会让人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沉默到天亮。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提议道:“不如……让赛医师试试?”
为首那人不悦道:“哪个赛医师?说清楚!”
心说我儿子就是太医令,手下哪有什么姓赛的医师!
那人惊讶道:“是赛医师呀!你认得呀,就是当年治你那个……”那人指了指他胯下,“那病症的赛医师!”
为首那人一愣,想了一会儿,忽然惊叫道:“啊!你是说赛医师?!”
“对对,就是那个赛医师!”
有一人问道:“哦?难道你们说的是……赛医师?”
另一人也问:“你也知道赛医师?”
当即有人附和道:“谁不知道赛医师啊!”
接下来,所有人都开始表示自己认识这个赛医师。
“啊呀,原来你也……啊哈哈哈,原来大家都认识赛医师!”
众人中难得地出现了一点欢快的气氛。
旁边那人总结道:“嗯,如果是赛医师出马,必然可以医好皇上!”
为首那人赞同道:“没错,明天就去有请赛医师!”
第二天,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人带领进了皇宫。经过一阵七拐八绕后,终于进了昨晚那间屋子。不过这次屋内明显亮堂了许多,之前的阴沉一扫而空。屋内的精美陈设也都开始显示出它们的华贵姿态来。
进了屋的年轻人对着里面的众人一眼望去,顿觉眼熟,继而恍然大悟道:“哟,原来是你们几个啊!啧,都是熟面孔。”
屋内众人立刻对年轻人行礼道:“见过赛医师!”
行完礼后,为首那人向赛医师一一介绍道:“赛医师!实不相瞒,在下张让,这几位是赵忠、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和郭胜,都是身居中常侍一职。”
原来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十常侍……当然,现在只剩九个了。
这九常侍也算是权倾朝野的角色,此时居然对一名医师毕恭毕敬,实在令人称奇。
这个赛医师知道了面前这几人的身份,居然毫不畏惧,反而悠闲地点评道:“啧啧……原来你们就是十常侍啊!”
虽然十常侍只剩九个了,但赛医师还是习惯叫他们十常侍:“我还纳闷谁这么大能量,一大早把我叫进皇宫里,不来还不行。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宦官,原来是你们几个宦官头子!说吧,你们是集体出了什么问题?吃坏肚子了?”
张让见赛医师如此傲慢,却丝毫不生气,反而更加恭敬地邀请他上座。然后向他赔罪道:“一大早叨扰医师,确实是我等的不是,在下向医师赔罪!”
赛医师坐下后,也不客气,随手拿过桌上的一个水果,边啃边道:“不必啦,我一个小小医师哪受得起你们十常侍赔罪。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张让不以为意,向赛医师解释道:“是这样的,赛医师。今天找您来,是想让您帮忙……看个病人。”
赛医师斜眼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水果然后问道:“病人?”
他略略一想:“我猜猜……能让你们十常侍一起来请我来诊治的,不会是皇上吧?”
张让立刻笑道:“赛医师真是聪明,我等想请赛医师诊治的,正是当今陛下呀!”
“呸!”赛医师一口吐出嘴里的一个籽,然后撇嘴道:“不去!”
赵忠一听此话,连忙爬上前来,央求道:“别呀,赛医师!那皇上就是我等的主心骨,万事好商量啊!”
张让也跟着劝道:“那皇上今年才三十,身体就不行了,求赛医师发发善心,行行好吧!”
其余众人也一并哀求道:“求赛医师发善心,救救我等!”
那赛医师一摆手,道:“好了好了!别吵吵了。”
他摸了摸下巴,问:“万事好商量是吧?”
张让一听这话顿觉有戏,连忙道:“对对对!好商量,都可以商量嘛!”
其他中常侍们也附和起来:“是啊,有什么要求,赛医师您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