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房间根本就藏不住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扫视四周,她将目光对准了半开着的窗户上。
她明明记得沐浴前关紧了门窗,难道说……
倏地推开窗叶,依靠微弱的光源向外望去,不远处,只有夜半打更人孤独的身影,四周静悄悄的,为今晚的夜色徒增了一分诡异。
带着不安,她重新合上了窗户。
吹熄烛火,和衣而躺,子兮睁着大眼死死盯住窗户。窗外月色浅浅,投在纱窗上,让她将树影婆娑看了个真切。
突的,窗外出现了一个暗影,随着它的移动覆盖住了月色迷离。
子兮咽了口唾沫,拉起被子咬在嘴里。
暗影越变越大,在她窗前犹豫了几下,就在子兮快要忍不住惊呼出声的时候,它突的调转方向,顺着窗台滑落到了楼下。
子兮松了口气,好在它没有破窗而入,简直就是惊魂夜好吗。
带着后怕缩了缩脖子,她根本不在意窗外那不知名的物体是什么,小命要紧,她是不会作死的,常言道:好奇害死猫,她
不好奇、一点都不!
试着深呼吸、试着数羊……
打更人再一次路过,夜又更深了。
子兮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如果她没看错,刚才投放在窗户上的影子不就是……
利落的翻身下床,敏捷的闪身出门,靠着熟悉的感知,她蹭蹭几步就下到了大厅,站在厅中闭眼倾听了片刻,果然,有些微小的声音来自于厨房。
子兮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她刻意放慢步伐,像个小偷一样猫起身子,只是片刻,当她看清厨房中的暗影并确定了暗影的身份后,直起身子,双手叉腰,靠在厨房门口懒洋洋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暗影身形一顿,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子兮很有耐性,好脾气的又问了一句,“在找吃的啊?吃了我那么多果子还没填饱你的肚子吗?贪吃蛇。”
暗影又是一顿,接着慢悠悠的转过身子,露出了兜里满满当当的新鲜果子。
敢情她不逃就是舍不得这满兜的果子?
“子兮……”花翎咧着嘴巴傻笑,扬了扬手里的果子,“来一起吃啊~”
既然行踪暴露,那就老实承认呗。
“我一路上偷摸跟着你们,又要遮掩行踪又要保证距离,可把我给累坏了,你看,我还得等你们都睡下了才能吃上点东西,过得真是憋屈。”
子兮双手环胸,指着花翎,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路上都快把我吓出被害妄想症了,有你这么跟踪的嘛,我还以为是又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找我索命呢。”
“咕咚”
花翎吞了颗果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这次跟来就是为了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不干净的东西近你的身。顺便……”顿了顿,她故意压低声音,凑到子兮耳边道,“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栀妸好过!”
“你想干嘛!”
“哼,一路上我都看见了,她肯定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跟她这么一对比,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什么差别?”
“她越温柔就显得你越暴躁,她越懂事就显得你越无礼,她越清冷就显得你越俗气……”
子兮咬着牙忍耐,这花翎还真能数落人。
“……跟她在一起你的缺点就全暴露了,而且期间你与凉王拌嘴,她还跑出来打圆场,这么厉害的女人,你怎么跟她斗啊?”
子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废话!你还是想想明早赋凉看到你会怎么罚你吧。”
花翎惬意的咬了口果子,这么不将赋凉放在眼里的姿态着实令子兮吃惊。
“我不是你,凉王不会与我置气。”
她的小命,凉王哪会在乎。
可这话听在子兮耳里就变了味儿,在她心里,赋凉看她不顺眼这件事情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了。
在心里咒骂了赋凉几句,突的,她莞尔一笑,朝花翎挑眉道,“既然你来了,就帮我办件事儿呗。”
花翎眨了眨眼,“咕咚”,又一颗果子下肚。
“吃饱了没,吃饱了就给我干活!”
子兮边说边将花翎推出了厨房,果子散了一路,花翎想捡,皆被子兮阻了去。
一路上,子兮都是眉头紧锁。她们走过一条又一条街,看了一家又一家的牌匾,[祁府]二字就是不出现。
花翎看出了子兮的不对劲,吞下手中最后一颗果子,轻声道,“你放心不下祁姐姐?”
子兮脚下一顿,刚想开口询问又想起她跟踪他们一路,自然是什么都清楚。
见子兮沉默,花翎继续道,“跟我来,我知道她在哪。”
两人在[祁府]门前停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子兮却犹豫了。
“花翎,你帮我进去看看祁姐姐的状况,明天我们就要上路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她。”
花翎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如她趴在子兮窗前那般,粘着墙体顺势翻进了院内。
子兮看着蛇尾消失,吁了口气,寻了个隐蔽处藏了过去,她刚躲好,打更人便正好路过。
一进祁府,花翎就听到了东门处的嘈杂声,她循着声音而去,在灯火通明的房外止住了脚步。
房内坐了四五个人,他们围着一个眼神呆滞的女人,那女人被两个婢女压制着,她的脚边还残存着药碗的碎片,里面的药水四散,明显是刚打碎的。
上了年纪的夫妇无奈的看着女人,眼里有心疼、也有无力。妇人一直在哭,那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