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高个大汉携刀追至山坡,见山坡陡峭,似深不见底,眉头一皱怒骂一声:“狗屎!”
“阿克金!”矮个汉也赶至山坡,“人掉下去了?”他几乎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儿,“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柄冰冷的利刃抵住了他的脖颈,他余光瞥向一旁的阿克金,高个汉同样被人刀架住了脖子。
“哪里来的逃兵?”
身后,并不纯熟的金文响起。
阿克金和阿骨洛可以猜测,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两人几乎一句话也不敢说,心知说错一个字就会死。
夜幕之中,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唇角微勾,扬了扬下巴,身后就有人下马将这二人捆绑起来。
绳子的一端被人绑在马鞍上,那群人又如风般上马。
几乎是一瞬,骏马长嘶间,两名大汉就意识到他们之前遇上的马队不是什么镖局。
他们纵横君朝凉州北路边境,他们在草原、大漠来如风、去似影。
他们有个人人惶恐,避之惟恐不及的名字。
——马贼。
两名大汉即使皮糙肉厚也经不住被马拖着走,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马队如风般离去,只留下一林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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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慕风烟三人。
三人从山坡上滚下,直接落入山谷谷底的湖泊之中。
幸好赵与清和慕风烟意识清醒,只是落入湖中的时候身体受到冲击,身体有点难受,舒缓了一刻钟后,二人合力将慕白抬上岸。
“他……他没事吧?”赵与清看着慕风烟又是给慕白把脉,又是压慕白的胸口,不禁脸红的问道。
慕风烟摇摇头,浅浅道:“没死。”
“……”赵与清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赵与清低头想找油灯却发现油灯已不知道滚到何处了,他摸了摸湿漉漉的衣衫,在胸口摸出一根铜管样的东西,惊奇的发现火折子还在。
他的火折子是铜管所制,外层蒙了油纸,能防水的。
慕风烟也望向他,因为谷中不比上头,只有少许的月光透进来。
“还好你这是铜皮做到火折子。”慕风烟笑道,“我去拾些柴火。”
山谷很黑,但赵与清仍能感受到风烟刚才是在笑的,他不知道这样冷硬的女孩也能同他说起玩笑话?不禁低头莞尔。
“这谷中潮湿,又临着湖泊,干柴不好找。”
过了约莫一刻钟才见少女抱着一捆柴和枯叶从漆黑的林子里走来。
火折子有点湿,赵与清小心翼翼的点燃枯叶,半晌才将火堆点燃。
火光一亮,二人这才看向四周,三面漆黑的林子,湖泊前的岸边空旷地带一大块石壁林立,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赵与清观察四周凝着眉道:“我竟不知咱三是从哪一面滚下来的。”
慕风烟亦是神情微讶,方才她去寻柴火时就觉得此处林子奇怪的紧。听赵与清这么一说,更觉得蹊跷。
“等明日天亮了我去寻寻出路。”她淡淡道,因为湿衣服贴着身子,冷的打了个寒颤。
赵与清见状,忙道:“风烟你把外裳脱了让火烤干,人坐近些……”他是初衷是出于好意,说完却后知后觉的红了双颊。
慕风烟莞尔一笑,她不是扭捏女子,当下坐得离火堆近了些,又道:“你也是,别着凉了。”
她清冷的目看了一眼四周,直觉此处进来容易,要出去恐没那么容易。
赵与清抱着昏睡过去的慕白坐在火堆处,清浅道:“我帮他湿把衣裳脱下来……”
他话音刚落白净纤长的手指拂开怀中少年湿漉漉的发……
待那天人一般的容颜,借着火光映入眼帘。饶是赵与清在省城见过世面又因年少成名修得一副沉静性子,一时间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大概是天人的手笔,传说女娲氏是那造人的,大概是她老人家私心为这少年认真雕琢了容颜。这样的手笔,若不是出于天人之手,难以让人相信……
火光映照着赵与清纤长的睫,开合之间,尽显少年的沉郁。
——这样的容颜存诸于世,若没有绝对的武力来保护,便意味着只能被人毁灭。
也许是因为困极了,慕风烟竟抱着自己的膝盖在火堆前睡着了。
赵与清看了一眼少女熟睡的清丽侧颜,又低头再看怀中少年昏睡时依然绝美的脸,浅浅一笑。
这样的环境之中这两人还能熟睡。真是个孩子。
他摇摇头只好打起精神来替他们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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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
赵与清和慕风烟去疯子山寻慕家的傻子养婿几夜未回的事,在老窝子山附近传开了。
这三人就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可那慕家的傻子养婿丢了就算了,赵村长丢了三儿子,老窝子村丢了个秀才!吉星县丢了个准举人老爷!再说慕风烟那个女娃娃在边境山村也是值钱的……
慕老爹和慕威一回老窝子村,便带了村里十几名壮丁进疯子山寻了两天,却一无所获。后来连邻村的都加入进来寻了几天依旧连尸体都没找到。村里人失了耐心,不禁有人暗地里说这三人或许是被狼叼起走了,或者是被熊瞎子拍死了……
慕老娘一听就嚎嚎大哭起来,嚷嚷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旁人都说慕家那个养婿就是来讨债了,害了慕家的烟子不说,还害了老赵家的三儿。这会儿估计尸身都在狼肚子里了。
三四天无果。赵村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