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甚讶然望向褚尉,此番来寻褚尉,实乃明智。
“那两名金人何在?”张甚不禁问道。
“抗不过酷刑,死了。”褚尉说的轻描淡写。
不是张甚在乎那两个金人的性命,只是痛惜褚尉手上冤魂无数,恐他如此年纪便自毁功德。
夜幕降临,途经圣雪山时,张甚听到褚尉道:“看到山路下的河流没有,那时雪河。”
张甚望向褚尉所指的方向,见那河水至背面的山峰处奔腾而下,不知怎么,心下陡然一紧。
“那河……从何处来,我来时为何没有见到?”张甚诧异的望向褚尉。
“你来时从东北山道过来,雪河在西北面,自然不曾见到。”褚尉唇一扬,笑的邪肆,“这河自大邱王庭流出。”
“不可能……”张甚反驳道。
“你爱信不信。”褚尉扬鞭策马,加快了速度。
张甚稍停了一会儿,跟了上去,突然间意识到一些事情或许已超乎了他往昔的预料。
过圣雪山,再行数十里,一行人便看到不远处有火光。
众人皆心生诧异。
褚尉低声吩咐所有人戒备,长刀待命,不明前方是敌是友。
张甚细瞧了半晌,忙道:“是柳婴的人,你别出手。”他说着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火光微亮处行去。
“跟上。”玄衣男子一声吩咐,一众人策马相随。
柳婴在帐篷里便听到几个奴才大喊“张大人回来了。”
他闻言掀帐而出,待瞧见张甚,破口大骂:“张极之你好的狠!”
一柄折扇径直朝张甚飞去,却在离张甚一尺的地方被人接住。
杨虔、杨庐等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下意识的挡在柳婴身前。
三人皆望向突然出现的玄衣男人,见那人一身透黑玄衣,与这夜幕墨色相溶,那双眼美中带着浓郁的邪肆。
即使二杨兄弟武功平平也能猜测到此人的武功已入高深莫测之境。这也是最让他二人吃惊之处,这人看着不过二十来岁。
如此年轻,便至无人可及之境,难怪周身散发出十分孤寒。
“张极之。”柳婴唤着张甚,目光却落在褚尉身上。
张甚敢忙解释道:“这是褚尉你三年前见过的。”
似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少年,柳婴神色微松,朝他二人道:“你弃我而去便是找他?”他是又急又怒,奈何手中已无折扇,只好一掌打在杨虔脑门上。
张甚也来不及解释,只道:“幼安你快上马,褚尉能带我们去找人。”
张甚催促杨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主子备马。”
杨虔赶紧将马牵来了,柳婴翻身上马,对杨虔道:“你们拔营跟上,爷先走一步。”
一众人向着疯子山行去。
至疯子山北三十里附近,褚尉命属下下马探路。须臾便有黑衣下属来报。
“头儿,那日我们正是在这陡坡处抓到那二个金国逃兵的。属下大胆猜测我们要找的人滚下这陡坡,两个逃兵才在此徘徊。”
褚尉颔首,吩咐属下:“天一带十人从东西两面绕到这山坡下,地乙你带五人从这处山坡下去一探地势。”
黑衣属下们得了令从马鞍上取出个子装备,片刻不到的功夫便离开这片树林。
柳婴、张甚相视一望,不禁感叹褚尉手下的办事效率。光是那一身装备就不是寻常马贼所有。
再说慕风烟三人,这日三人摸索出谷,本来想着一日能走出林子,如今至天黑,这片林子也没看到边际。可见她当初天真大意。
“这处有水源,不若我们在此讲究一夜,你二人先睡,我守着。”慕风烟停下,将身上猎具搁置在一边大石上。
赵与清将油灯钵放在一旁,就地拾了一把枯木,淋了松油,很轻易的点燃:“索性这一路有松,松油也不是问题。”
火光燃起,林子无边的黑暗被驱散了些,那种随时相缠的恐惧感也消散了不少。
慕风烟坐在大石上,自从入了夜,她的神经便一直紧绷,如今好不容易放松了些儿。
慕白蹲下身,在衣兜里取出几双新草鞋。目光瞥见慕风烟脚上那双快磨烂的草鞋,他缓缓伸出手去。
“嗯?”慕风烟一怔,看着少年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她下意识收脚,那人却用力捏着那细拉向自己。
“……”慕风烟争不过他,也因坐的并不稳,这一使劲不是她摔着,便是慕白扑过来,索性不挣扎了,由他去了。
慕白将她脚上磨烂的草鞋拖下,手指又去扯她的云袜……
赵与清见状一手拦住了慕白,红着脸道:“阿白,这个……”
慕风烟也难得红了脸,才堪堪意识到慕白在做什么,在古代女子的脚是只有丈夫才能瞧的,即使是民风开放的北方。
“我,我自己来。”慕风烟拿过慕白手中的新草鞋穿上,低头喃喃道,“云袜一日不换洗,也无妨……”
“……”赵与清无话,过了会儿,却低头将俊脸埋在阴影处偷笑。
三人折腾了一会儿,围着火堆烤了果,熏了肉。
却不想……
招来了狼。
林子里几双绿得发亮的眼睛,瞧着火光处。
慕风烟背部皮毛一阵发麻,手已摸上弓弩。
“风烟……”与清和慕白唤她,显然也感受到了林子的异样。
“小点声,它们这会儿还不敢过来。”慕风烟一面安慰他们,一面弯下身,“与清,趁着火堆没燃尽,我们把周围的树枝全部捡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