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的正房里,和世通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老夫人和和煦一边一个坐在他身边,和如心和和如意两兄弟垂首站在一旁,靠近门口还站着几个侍女。
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如雪和凤熙的到来,打破了沉静,众人的目光在凤熙身上掠过,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后面的如雪身上。
和煦起身来到凤熙身边,拉着她眼圈一红低声道,“姐姐!”
凤熙悄悄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和世通问道,“和伯伯怎么样了?”
和煦轻声道,“自打进了房里便一直这样睡着。”
凤熙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把他给你带来了,等急了吧?”
和煦小脸一红,偷看了如雪一眼,“姐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取笑我!”
凤熙向老夫人和如心如意两人点了点头,“老夫人,两位兄长,我把如雪带来了,你们先聊,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夫人点点头,如心和如意两人也微微颔首,凤熙转过身来向外走去,在经过如雪身边时扔下了两个微不可闻的字:挺住!
如雪的确非常紧张。
自从他一只脚踏进门来,除了门口的下人瞟了他一眼之后就低下头去,老夫人和那两个身穿秀才服的中年人三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那是一种试图把他看穿的眼光,让他如芒在背,极为难堪。
和煦轻轻地拉起他手低声道,“你不要紧张,他们两个是我哥哥,你不用搭理他们,我娘对我也很好的。”
老夫人脸上流露出和蔼的笑容,“煦儿,还不让他过来见见我们啊?”
和煦拉着如雪来到老夫人身边,如雪深深一躬道,“老夫人,如雪向您请安了!”
老夫人扫了一眼和煦和他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更浓,“孩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说着瞪了和煦一眼,和煦微微一愣,急忙放开了如雪的手。
如雪一颗心呯呯地跳个不停,老夫人那双眼睛充满慈爱,看得他心里暖暖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她那双干枯的手掌也散发着温润的热度,让他全身仿佛置身在火炉里一般。
两人对视良久,老夫人眼里闪现泪光放开了他,“如雪啊,去看看老头子吧,他没几天活头了。”
如雪点了点头来到和世通身边,他脸色灰败,满脸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尽是掩不住的风霜憔悴。
如雪握住和世通那只骨瘦如柴的手腕,他脉博极为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就感觉不到。
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他会不会也变成现在的样子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心底里生出的悲凉之痛让他无法自控。
和世通经脉衰竭,已有不支之象。他忽然想起一事来,之前听他们讲述所发生之事时提到过,和世通曾经喝过一杯“毒酒”,虽然后来证实那并不是什么毒药,但是也有可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想到这里,他微微俯下身,暗自调动精气,试图探查和世通体内的状况。若是放在以前,没有外力的补充,他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可是自从走了一遭灵泉之后,丹田里多了一个“自己”,他便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空空如野的身体,变得异乎寻常地充实。和胡七花战斗时能一直保持气力充盈,对身体的控制也更加自如,他相信必定与此有关。
果然,他心念只是微微一动,一股汹涌的气流便向手掌冲去,吓得他赶紧收回了意念。以和世通现在的体质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了太大的外力冲击。
调整多次之后,他感觉可以控制那股气流的强弱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导入到和世通经脉之中,缓缓地向前推行。
这一试探让他大吃一惊,和世通的经脉虽然不够活跃,可也完全没有老化衰退的迹象,怎么看也不象一个古稀老人应有的样子。他催动气流在他经脉中顺行一周,赫然发现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团乌黑的异物附着在那里,正是它阻碍了他气血的运行。
如雪专心致致,浑然不觉身边多了四个头,正紧张地望着他。当他收回气流抬起身来,差点和他们撞上。
“如雪,你懂医道吗?”老夫人殷切地问道。
如雪看了看同样疑惑的四双眼睛,摇了摇头说道,“看过几本相关的书,说不上懂。”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老夫人追问道。
如雪点了点头,“好象有什么东西阻碍了老大人的气血运行,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你不知道啊!”和如心和如意兄弟二人失望地转过身去,和煦气道,“喂,你们什么态度啊?如雪又不是郎中,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和如意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对和如心说道,“弟弟,人都说女生外向,你看看咱们这位妹妹,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短了。”
和如心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他能不能成为咱们家的人,我可没发表意见呢。”
“我也没啊!”和如意摊了摊手,“没人理咱们啊!”
和煦跺足气道,“娘啊,你看看他们两个!”
老夫人把眼睛一瞪,“你们两个少在那里作怪,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你父亲重要。”
两兄弟翻了翻白眼转过头去看向门外,老夫人转头看着如雪和声问道,“如雪啊,你可有什么法子吗?”
如雪想了想说道,“我需要几样食材。”
和煦喜道,“什么食材?山上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