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显然是认识季子予的,一见她的面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后面的人也跟着跪倒。
如雪搭眼一看,这些人倒有一半是年不过十岁的孩子,剩下的就是女人和老人了。
季子予看着他们,努力地在想着什么,如雪知道她不会记得这些人是谁,同样自己也不知道,便开口问道,“锦狍在里面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如雪,“你是……”然后又转向季子予,眼中流下两行泪水,“大小姐,我儿……他真的不能再留在府里了吗?”
季子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
她话音一落,那些人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如雪奇怪地问道,“你们哭什么?”
女子红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府里赐还了本名,那就是……除名不要了。民女罗氏谢过大小姐了!”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我们是贱民之家,大小姐不可自贬身价降临到此,请大小姐回去吧。”
季子予看了看如雪柔声道,“我是陪他来的。”
那些人一听这话,把头垂得更低了。
如雪一看,知道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季子予进门的,便转回身拉着季子予来到马车旁低声道,“你在车上等我。”
季子予乖巧地点了点头,扶着他手臂上了马车。如雪又来到年轻人身边低声道,“你带大小姐到前面去等着我。”
年轻人应了声是赶着马车走到街角去了。
如雪重又来到门前,罗氏已经带着众人站了起来,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各位,我是锦狍兄弟的朋友,我过来看看他。”
罗氏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小心地问道,“你……也是府里的人吗?我以前好象没见过你。”
如雪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府里的人。”
罗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你和大小姐一道来的,怎么会不是府里的人呢?如果不是府里的人……你就走吧。”
如雪奇道,“我叫应如雪,他们没有提起过我吗?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罗氏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既然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从府里回到家中,直到如今也没有醒过来呢?”
“你说什么?”如雪大惊,“他们到现在也没醒过来?快让我看看去!”说着就要往里闯,罗氏拦在他身前说道,“既然你们是朋友,那我就多说两句吧。现在我们家已经不是府里人了,贱民之家是没有朋友的,你还是走吧!”
如雪眉头紧锁,语气也冷了下来,“我必须要看到他们。”
罗氏摇头叹道,“我是为你好。他们七个都在里面,如果别人知道我们真和府里没关系了,恐怕……今天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如雪没有心思去猜她话里的意思,躬身道,“请让我见见他们吧。”说着迈步就往里走。
罗氏看了他一会儿,不停地摇头叹息,“人家都是得势时高朋满座,落迫里门可罗雀,躲都来不及呢,你这孩子……怎么自己往里闯啊?”
如雪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快步推门进了正房,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长长的大炕上并排躺着七个人,每人身边都有两个女子端药侍候着,他的进入把她们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望向他。
他定睛一看,躺在炕上的正是锦狍、路云、封岳、古风、寻龙、潞河和江率七人,他们个个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声息几乎弱不可闻。他没想到这几人伤得如此严重,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看来乌四平没有和他说实话。
来到锦狍身边,掀开被子握住他手腕一探,他的心又沉了一下。锦狍全身经脉尽断,全靠心头一缕热气维持生命。
他逐一探查了一遍,发现他们七人全是这种情况,再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可以断定,这必是那个无涯子下的黑手。
“多久了?”他沉声问道。
门口站满了人,罗氏悲声道,“自从回来就这样了,要不是乌先生来看过,他们……他们早就……”
如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出去,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进来。”
“你……”罗氏虽有疑问,可是一看到他那坚定的眼神,便不再多说,带着所有人退到了屋外。
锦狍等人伤势很重,看来乌四平也只是保住了他们的命,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道。接续经脉这种事情,之前的如雪做过,他相信,自己即使做不到更好,也绝对不会比他差。
他盘膝坐在锦狍头顶,拉过他两只手,四掌相对,玄关放开,丝丝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锦狍体内。
虽然确信不会有事,但他还是加倍小心,真气时放时收,生怕微小差错,酿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不过他的担心略显多余了,输入到锦狍体内的真气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飞快地贯通了他全身断得七零八落的经脉,从另一只手心处收回。往复十几次之后,锦狍体内经脉全部复原,不但如此,那些经过他真气催动的经脉也变得更加凝实粗壮了。
虽然没有真的耗费多少体力,但他还是出了不少汗,那完全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经验,其它几人就顺利多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七人经脉全部梳理修复完毕,脸上也都有了血色。他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壮举,把他们从废人的边缘上拉回来,再说起抬籍的事,他心里总归算是有了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