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人和镜渊说话,来一让他清醒点,身上的痛已经麻木了,镜渊毫无意识,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知道要走远,越远越好。
因为身受重伤的原因,他门的行程比来的时候要慢得多,终于两天后,镜渊嘴角淌下一丝猩红,跪倒在地,他努力睁了睁眸子,最后眼皮重如千金。
他闭眸,倒了下去。
斑驳的日光在树枝之间投射,从早上到晚上,树影缓缓移动,树下两个狼狈的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没了生气一般。
妖族没有人追出来,因为一旦这里是仙界接头处,出现仙界的伏兵,他们将会有来无回。受到重创的他们现在还没那个胆子追。
正是是冬末的季节了,气氛依旧寒冷,没有猎人上山打猎,况且也不会来这么深的林子里打野,他们得不到救援。
太阳又升起来了,清晨的阳光总是柔和的,像母亲的手,拂过你的发丝,细腻又温柔。
一阵白光微弱的闪着,地上躺倒的黑袍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位少女,白光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白光一闪即逝,她毛茸茸的耳朵开始变小,变成人类的耳朵,长长的尾巴也开始变,变的消失不见,还有那尖尖的獠牙和指甲,通通恢复正常。
从她身上的一切状态都恢复正常之后,给人的感觉明显是萎靡了几分,甚至让人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差到睁开眼睛,都只能微微掀起眼皮,再也没有更多力气去睁着那双大眼睛了。
那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了,她动了动手指头,缓缓的眼皮,掀开一条缝。
再打开一丝缝隙,有光落入眼帘的时候,她又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极其缓慢的睁开眼睛,好让自己有个适应的时间。
那双大大的眼睛半睁着,眸子里那种火红色早已退去,变回了晶莹的薄荷色,只是颜色比起以往,没有那么神采奕奕了。
她转动眸子四处看着,目光里尽是茫然,一股如粉碎般的疼痛感从她的体内穿出,痛的她冷汗直流,但偏偏又死倔的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茫茫山野间,她奋力坐起身来,抬眸扭头四处看去,看初阳的红光,看枯枝败叶,看那拂过发梢的风。
抬起双手,她茫然的看着,手掌心里颜色刺目的很,一手的猩红告诉她,一定有一场搏杀曾经发生过。
她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扭过头去看自己身边。
她记得她要去救母亲,记得碰到了镜渊,记得母亲被绑上献祭台。
那其他的呢?
关于之后的记忆她都没有。
她扭头看到镜渊躺在自己身后,一身黑袍有些凌乱,尤其是黑袍的颜色,黑沉沉的,更显得他的脸,惨白了几分。
半听强忍着痛,撑着身子俯身去看镜渊,她靠着镜渊的脸叫他。
叫他镜渊,叫他仙君大人,他都不做回应。
半听那细小艰涩的叫喊声慢慢变成呜咽,变成嚎啕,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镜渊大喊:“你这个大混蛋!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
可是没有人回应。
半听双手撑着都是碎石的地面,手死死的握成拳,就算有石子硌在手心的伤口里,她也没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