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溪水村的,在别人眼里她亦像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活死人。
依旧坐在赵家客房里,脑海中的过往一幕幕走马灯般跳过,眼泪早已经流干了,一双红肿的眼睛里尽是迷茫......
端着一碗面,李曼青从外面进来,抬头就见顾玉惜依旧是这副摸样,不由摇头轻叹。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要出事的,吃点吧?”将面放在桌上,李曼青走到顾玉惜的床边坐下,轻声劝道。
“你不想为你爹报仇了吗?你哥内伤至今未醒......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不测,那叫我们该如何是好?”
望着面前一眼不发的小姑娘,李曼青是苦苦相劝,无奈换来的却只有顾玉惜那蓦然心碎的眼神。
原本幸福的家园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人间炼狱,这莫说是一般人了,就是李曼青和许卓文这种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江湖人士也是免不了一阵心伤痛惜。
眼下顾玉惜年仅十四岁,家里突遭剧变你让她如何能在短短几日内恢复过来,心里这般想到,李曼青也是无奈的再次摇头叹道:“东西我放这里了,别把自己饿着,听到了吗?”
说完,她便不在逗留,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如果不是李曼青躲得快铁定被那门板拍了一脸,定睛看去才发现这莽撞之人竟然是自己徒弟玄娃儿,当即是一般面孔,沉声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师......师傅,那顾大哥醒了,说要见玉惜姐姐呢!娘叫我跑快点过来......”见着师傅生气,那玄娃儿急忙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那一直静静坐着的顾玉惜是身子一震和李曼青对视一眼就要起身,却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歪着身子就要摔倒。
幸得李曼青眼疾手快,只一个瞬息就闪到了顾玉惜的身边伸手便扶住了她。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皱着眉头,李曼青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这个比几天前到溪水村时的模样整整瘦了一圈的顾玉惜。
“不,我要去看大哥。”
李曼青知道拗不过这小姑娘的倔脾气,于是朝玄娃儿说道:“过来把顾姐姐扶过去,我现在要去找你师叔祖过来。”
那玄娃儿也懂事,点点头后便跑过来扶起顾玉惜。
且说,顾玉惜在玄娃儿的搀扶下到了顾玉龙的病榻前,看到自己这本来壮硕的兄长此时眼窝塌陷,一张苍白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几天前的英气。
“玉惜......哥没用......爹是为了护着我才......”
听着顾玉龙再次提起这个,顾玉惜又是哇的一声哭将出来,跪倒在地任谁也拉不起来,特别是她想起当晚和父亲离别的情景之时,心里的酸楚和痛苦更似一把尖刀直插心窝。
顾玉惜泣不成声,最终还是那从门外进来赵弘殷使大力气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同时对这兄妹说道:“回来前,我们兄弟怕山中野兽来袭扰就商量了一下先把你爹和族里那些人都草草掩埋了,用木头刻了碑记,日后你俩重回大寨再将其风光大葬,到时若有需要只管开口便是。”
“多谢......”
躺在病榻上的顾玉龙,想勉力起身道谢,却无奈手足俱软,当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被那顾九幽刀劲给震伤了内脏,幸得许卓文在途中给自己输送内力护住心脉,才勉强活到现在。
半晌过去,就在几个人不再说话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人,几人扭头看去发现是许卓文正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的满头大汗。
“许兄弟,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养伤,这伤筋动骨的还下地作甚?”赵弘殷见状是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过来坐到椅子上。
“我是来告诉顾家兄妹一件事。”
许卓文抬起头,尽力挤出一抹笑来,接着说道:“赵兄,你也知道这李曼青性子直率说一不二脾气还暴,这不,刚刚她就走来跟我说,要认下这兄妹当个亲弟弟亲妹妹,我拗她不过......就只得答应过来问一下,顾家兄妹的意见。”
“这......”
许卓文的这一席话,不单是赵弘殷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坐在床边抹眼泪的顾玉惜都微微一愣。
“这恐不大方便吧!我们兄妹落此大难,此时的仇家更是兵强马壮厉害万分,我们怎么好意思......这实在是有些折煞我俩了......”
“哎!”
听到顾玉龙这话,许卓文是轻抬起手,打断道:“顾兄弟,你听我说完,她说了,这件事全因她而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治她,使得我去阴风谷采药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而且......”
“非也......”
没等许卓文说完,那顾玉龙又接着说道:“这顾九幽是早有预谋,他早就和外面的官兵串通一气,借着刚修好的山道引狼入室倒戈夺权......你们入谷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而已,使得他在族人面前不失了道理。”
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年纪刚刚十八岁的青年,许卓文低头苦笑发现自己竟说不过他,无奈只有说道:“那你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在这里我可先说啊!这李曼青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你们这里不答应她肯定会闹的鸡飞狗跳。”
“谁会闹得鸡飞狗跳了?!”
许卓文一句话出口,门外却突然飘来了李曼青那嗓音,此刻与她前来的还有木华子和小婉儿。
“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