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爷?”李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默,“什么花爷?”
上官默递给李钰一块湿帕子,说道:“花爷就是东陵王的幕僚,也是东陵王的好朋友花满楼。那天咱们从大狱里逃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他也放了。”
“就是那个穿蓝色布衫的人,姑娘还记得不?”田棘从旁边补了一句。
“啊。”李钰笑了,“是那个十几个疑犯里面唯一一个可能跟东陵王有关的人。”
“这话说的可不对。”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里面几人的话,“跟东陵王有关的人,不是还有李家大姑娘么?”
众人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身穿玄色府锻棉袍的男子推门而入。元宝已经笑开了花,甜甜的叫了一声:“花爷,你怎么也来啦!”
“你为什么不能来?”花满楼揉了揉元宝的脑袋,进屋后朝着李钰拱了拱手,微笑道:“在下花满楼,原东陵王府幕僚,在此感谢姑娘那晚的相救之恩。”
“不敢,当时我也不过是兴之所起,便任性胡闹了一场,想给那些当官的添点堵罢了。然事后小女子已经后悔,恐怕要给家人招惹祸端了。”李钰微笑着扶着元宝的肩膀站了起来,朝着花满楼拱了拱手。
“李姑娘不必担心,我从狱里出来后在东陵多留了一日,知道官府并没有为难你的家人。”花满楼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李钰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位的话,但还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寒暄之后,花满楼落座,上官默一旁相陪。而病愈的李钰继续回榻上靠着。
“李姑娘,你们好快的脚力啊,这么几天就到临州了。”花满楼笑道。
“逃命嘛,不快点能行吗。”李钰笑道,“花爷速度也不慢啊,紧跟着就追来了。”
“我也是没办法呀。”花满楼极有风度的微笑着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上官默,立刻转了话题:“现在临州几乎成了空城,除了老弱病残走不出去的还留在城里之外,其他人早就跑光了。而且天气寒冷,城里能吃的东西不多了,不知几位是打算要去哪里呢?”
李钰犹豫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去冀州,不知道花爷可知道那边的状况?”
“冀州还有很远啊。”花满楼感慨的叹了口气,“就凭姑娘你们三个人,难道不怕路上被义军劫持?”
“不如姐姐跟我们一起去沂州吧!”元宝果断的插嘴。
“你们要去沂州啊?”田棘两眼立刻放光。自从昨晚吃过兰嫂做的鱼之后,田棘就琢磨着该怎样拉上这一伙人一起走了。
花满楼微笑道:“现在南直隶省内处处都有造反的百姓,那些人极度仇富,不仅想尽办法对付官兵,还强行拉着殷实之家跟着他们一起造反,否则就把人家视为官府的走狗,不但烧房子,还会杀人,很多地方都成了人间地狱。算起来也就沂州还算太平。”
“为什么沂州会太平?”田棘好奇的问。
花满楼冷笑道:“因为沂州县的知县大人何玉简已经跟百姓一起反了。有这位义薄云天誓死与沂州百姓共存亡的何大人坐镇,那些起义的百姓们自然守规矩。”
“这么说,咱们想进去岂不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咱们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跟东陵王府沾上关系,属于叛徒之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说咱们也该去沂州。”李钰笑道。
“这话说得对。”花满楼微笑着点头,“那就请三位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钰假装勉强的点了点头:“行吧,总得先保住命再说。”
“那就说定了,咱们明天一起走。”花满楼敲了敲桌子,说道。
“行。”李钰点头答应。
当即,花满楼带着元宝离开,上官默皱着眉头把田棘赶出去,低声问李钰:“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走?”
“不然呢?我们现在有银子也没处弄吃的去,咱们三个一起走没让官兵给捉回去也得饿死了。再说,他们也去沂州,我们也去沂州,正好一路么。”
“可那个花满楼……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是啊,他这么快赶到这里,跟东陵王府的旧家人汇合……这事儿肯定有猫腻。”李钰点头道,“不过好歹我曾经是他们主子的救命恩人,还因为他们主子而成了逃犯,他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何玉简。”上官默看了一下门口,又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我听说过。”
“嗯,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先生的仇人。”
“所以,先生应该不在沂州。”
“你错了,我觉得先生就在沂州。”李钰诡笑道。
“你是说……”上官默有点迟疑。
“总之,先去沂州再说。”李钰当下拍板。
李钰又吃过银翘丸,多喝了几碗白开水,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便基本没什么事儿了。
江管事兰嫂等人收拾行装约上李钰三人一起上路,花满楼有一匹马,拖着元宝和几个人的行李,其他人都不行跟随,一路有说有笑出了临州往沂州方向去。
这一路上,入目皆是断壁残垣,焦土枯木,饿殍遍地,端的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偶尔遇到一些难民,老弱病残的会用麻木的目光看着他们,青壮的会上来哄抢。幸好花满楼功夫不错,长剑一挥,那些人就吓得四散逃开。
一行人日夜兼行,就算有村落也不敢长时间停留。从临州往西一直走了二百多里路,终于在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