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那人也是心中一闪,立刻随后跟上。
到了那女子房中,她将男子放进去,左顾右盼无人,进去小心地关上门,从床底取出那个木盒。
果真是上了锁,而且那锁还设计得极为精巧,那男子始终不得其法,最后泄气地一扔:“等我明天找把刀劈了这锁。”
就在这时,房中的灯,忽然疾灭。
“是谁?”男子警觉地坐起身问。
可下一瞬,便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重重倒下,温热的血,自颈间喷出,洒在女子身上。
她反应过来,立刻想尖叫,可尚未来得及张口,却也成了死人。
有一人,从暗处走出,从容地取了那木盒,又冷笑着瞟了一眼对赤身luǒ_tǐ倒在一起的男女,纵身掠上屋梁离开……
第二天,又有一桩丑闻,在帝都传开:周群的二儿子周策,居然在戴孝期间,与其父小妾私通,不知被何人,双双杀死在房中。
尽管杀人是让人心悸之事,可如此被杀,仍旧大快人心。
裴凯哥闻讯,又以为裴璃做的,去问他,他却只是哂然一笑:“我可没功夫,管这等闲事。”
而那天,幽宁山中,又有一人,纵身跳下悬崖,潜进那神秘山洞,在其中悠哉悠哉地泡了半日温泉。
其间,躺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他随意地翻动,嘴角邪魅地一勾:
“第三份。”
一直在洞中消磨到暮色暗沉,那人方才离开,来到一条小巷的深处,将那门锁按节律叩了七声。
门开了,露出一张惊喜的脸:“主子。”
此人正是以前同缘客栈的掌柜,不过是戴了另一张人皮面具。自从上次米苏出事,他们便及时舍弃了原来的据点,换到此处联络。
两人进得内室,那掌柜为夜骐端来清茶点心,立于一旁:“奴才本就在猜测,前夜之事,是否主子所为,只是没想到,主子真的来了帝都。”
“此次事急,没有预先告知你们。”夜骐抿了口茶:“近日还有无其他动向?”
“据我们的人密报,在花楼胡同,有一处人家,从不见有人出入,甚为神秘。”掌柜禀报。
夜骐略略沉思片刻,笑了起来:“只怕那就是金屋藏娇之处,今夜我倒想去看看究竟。”
他和裴璃,的确约定过不探究对方隐私,但是多掌握对方一个秘密,日后自己便能多一份筹码,既然已有线索,怎肯轻易放过。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便出发,在掌柜的带领下,来到那处宅院之外。
挥了挥手,那掌柜立刻从袖中放出数只鸟儿,扑腾着翅膀往上飞。
守院的瞎奴,立刻觉察,跃身而起,直扑响动而去。
当他抓住其中的两只,发现不过是夜鸟,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已有人借着这乱响,潜上了屋梁。
夜骐的轻功,本就出神入化,再有了飞鸟掩饰,更不易觉察。
他借由移开的瓦缝,看向房内。
只见孤灯之下,坐着一个小腹微隆的女人,正是凤歌。
他微微一笑,将一片羽毛,自那缝中放下。
当凤歌察觉那悠悠而落的轻羽,抬头向上看,正好看见缝隙之中,那双幽深的眼睛。
她立刻想喊,但又马上便将自己的嘴捂住,屏紧了呼吸,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
此刻,凤歌的心砰砰疾跳,无法判定,屋顶之人,是敌是友。
然而,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在这数月之间,见到的第一个外人,难免会心存侥幸,希望能带给自己一线生机。
但只是一瞬之间,那双眼睛却消失不见,缝隙还原如初。
凤歌的肩膀垮了下去,重新陷入颓唐,却又在心中,留了丝希望……
夜骐暗探凤歌,裴璃不知,但是夜骐也不知道,此刻的裴璃,正在幽宁山的洞中。
他们果真是同一类人,连彼此之间的算计,都如此不约而同。
裴璃也同样想知道,夜骐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所取何物。
当他跃入山洞中,看见果然有人来过的痕迹,微微笑了笑,便点燃了墙上的松香,察看四周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夜骐也是极谨慎之人,将带来的东西,又干干净净地带走,裴璃一无所获。
正待离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轻微响动,像是又有人进了山洞。
立刻用指风灭了灯火,到暗处躲避。
过了片刻,来人也进入这石厅,却并未点灯,而是直接躺倒在那石床上,似在低声呻吟。
裴璃凝神细听,发现那声音很耳熟。
是那个嬷嬷。
当他分辨出是谁,犹豫了一会儿,听见那呻吟声越来越痛苦,像是受了重伤。
他终究还是走了出去,当于嬷嬷察觉有人,立刻绷身坐起,蓄势待发:“谁?”
“是我。”裴璃沉声回答,感觉对方长长舒了口气。
“你怎么了?”他问,挥手将松香点亮。
“没事,受了点小伤。”于嬷嬷侧着身体,躲避他的视线。
他却仍然看到,她的右肩附近,染了大片血污。
“有毒么?”他冷然问道。
“可能……有。”于嬷嬷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如实回答,此刻她的嘴唇,已经泛出乌青。
裴璃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身后坐下。
“不用……”于嬷嬷明白他的意图,着急出声,可他的掌心,已经抵至她背上,真气缓缓进入她体内,她的头顶,逐渐冒出白色的毒烟,最后又慢慢散去。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