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处在黑暗的屋子里,四周都不见光,也不见人,她心中忐忑又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来问话,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重见光明。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厉老爷子去世,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就算是硬要扯到她身上,也该是带去警局问话,而不是将她关在小黑屋里。
可偏偏这些人是当着厉夜祈的面将她带走的,当时厉夜祈的神情很焦灼,至今回想起来,才发现哪里都不对劲。
她站起来,抬手拍门,喊叫,依然没有人理她,她就好像被遗弃在这里,敲了许久,她才颓然的垂下手臂。
不会有人来,厉夜祈也不会来了。
或许他已经相信了别人对她莫须有的指控,认为真的是她指使薛长空杀人,这样一想,她更是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厉老爷子死了啊,这个活着就要拆散他们的人终于死了,可他死了以后,都还要想尽办法拆散他们,这样的执念真的让她无言以对。
她昏昏沉沉的想着,昏昏沉沉的睡去,却不知外面已经天下大乱,她一直以来平静的生活,再度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医院里,厉夜祈坐在病床边,医生刚给言零检查过身体,他被那人一掌拍飞出去,背撞在墙壁上,断了两知肋骨,额头上也被擦破了皮。
这会儿他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小脸苍白无血色,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点生气都没有。
厉夜祈紧紧握住他的手,愧疚与懊悔齐齐涌上心头,这个孩子出生至今,没有得到过他一天的庇护,反而因为他受了天大的罪。
想到至此他会留下心理阴影,厉夜祈就心痛不已。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孩子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厉夜祈收回手,他回头望去,月岛已经疾步走到他面前。
“七哥,南宫熙醒了。”
南宫熙的病房就在对面,病房一打开,那端声嘶力竭的咆哮与哭喊声格外清晰的传过来,厉夜祈抿了抿唇,他将言零的手放回被子里,淡淡道:“好生看着小零。”
月岛点了点头,厉夜祈已经起身走出病房,站在门外的两名士兵冲他恭敬的点头,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走进去。
南宫熙看到他,尖叫声顿了顿,然后裹紧被子,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你、你出去,我不要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厉夜祈反手关上门,他定定地看着南宫熙,随后不发一语的走过去。
南宫熙看着他走过去,她眼眶一红,眼泪滚落下来,她别开头泣不成声,“几个月前,我没羞没臊的追着你跑,我想,我手里至少还有一个能引以为傲的东西,可以让你倾心,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一刀杀了我。”
厉夜祈抿了抿唇,他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目光冷静得瘆人,“为了这种事就要去死,你之前受的特训都被狗吃了?”
不怪厉夜祈这么冷酷,两个月的封闭训练里就有一条,出任务时会遇到各种突发事件,尤其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落到敌人手里重则生命受到威胁,轻者也是名誉清白被毁。
南宫熙呆呆地看着他,她原以为他会安慰她两句,可此刻的他面罩寒霜,声音如数九寒天的冰块一样冷得让人心碎。
“夜祈哥哥……”
厉夜祈捏了捏眉心,“好好休息,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南宫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手紧紧绞着床单,过了半晌,她又哭又笑,“被狗咬了一口么?倘若言洛希受此一难,你也会安慰她被狗咬了一口?”
厉夜祈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这一眼看得南宫熙心里凉幽幽的,她痛苦道:“夜祈哥哥,你出去吧,别待在这里,别看着这样可笑的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恨你。”
虽然是她自己强出头,想在他这里拉一波好感,当时她想,倘若救了言零,能让他对她心存感激,也并不是坏事。
可坏就坏在,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打不过他们,反被那些人掳了,还被……
厉夜祈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南宫熙愕然抬头,看着他冷漠得几近冷酷的容颜,她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可笑,厉夜祈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可她现在一厢情愿的付出自己的清白,也没能让他感动半分。
她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厉夜祈纵使对她心存一点恻隐之心,这会儿也绝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很清楚南宫熙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感情,而他根本就无法回应,正是因为无法回应,所以他更不能接受。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忽然,后背被一个软棉棉的东西砸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掉在地上的枕头,他抿了抿唇,还是弯腰捡起来,重新走回病床边,将枕头放在病床上。
“无论如何,不要和自己过不去,这不是你的错。”厉夜祈说完,刚要站直身体,手腕就被南宫熙死死攥住,她双眼冒火的盯着他,“夜祈哥哥,是不是我把自己都感动死了,也感动不了你?”
“我感谢你挺身而出去救小零,但是南宫熙,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自己有多少斤两你自己心里明白,以后遇到这种事就不要强出头了。”说完,他将她的手拂开。
南宫熙眼中的亮光黯淡下去,她气得浑身直发抖,她失去了清白,他连安慰她两句都不屑,还暗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