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阮黎医生悄悄摸上了压在身下的手枪。

“超级桃乐丝。”对方说出这个名字,听声音是个中年男性,阮黎医生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些,然后和这人对了三次暗语,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阮黎医生站起来。手中紧紧抓着枪,略带着紧张问到:“我们该怎么做?”

“跟我来。”半截身体仿佛融化在阴影中的男人压低声音说到,没有给阮黎医生犹豫的时间,转身就离开房间。

阮黎医生不再犹豫,紧紧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楼,整个病院笼罩在阴森的夜色中,哪怕是夜空足够干净,也无法消弭空气中那股不自然的感觉。带路的人在前进时毫不犹豫,仿佛在走一个早已经被确认过的迷宫般,无论是绕圈还是停顿,都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在阮黎医生的眼中,病院的夜晚更像是某种怪物张开的巨口,就连风声,似乎也带着危险的腥臭味,在那看不穿的黑暗中,仿佛随时都会有“病院”的巡逻人员扑出来,将自己两人打成筛子。她不时可以听到脚步声和狗吠声,这些声音在最接近的时候,距离自己两人不过五米,只是隔了一堵墙。即便如此,对方仍旧没有察觉到自己两人,潜伏者组织派来的人展现了让人惊叹的潜入能力,就算是带着她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女人也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在这种时候,阮黎医生好不怀疑,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让自己两人陷入大麻烦中。她不禁想到,邮件提到的佯攻已经发生了吗?还是没有开始?亦或者发生地点被隔离了?如果有某些大动静,可以将病院安保部门的注意力转移的话,自己两人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这边。”带路人的声音传来,阮黎医生骇然发现,自己只是一愣神的工夫,对方就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近侧。

在提醒之后,带路人没有再说话,快步穿过墙角,翻进一处栅栏损坏,挂着维护牌子的花坛中。阮黎医生学着他的样子翻进去,花枝扎得她的肌肤有些生疼,她不清楚是否被割伤了,这点小伤没什么危险,却让人难耐得紧。实现在身上喷过的药物,不仅抵挡住了警犬的嗅觉,还能在身上出现小伤时,起到消炎止血的作用。这种药物配置不难,阮黎医生也知晓一些,只是,平时根本不会有用上的机会。

“就我们两个?没其他人了吗?”阮黎医生按耐不住问到。

“有。”带路人惜字如金地说到,就再度沉默下来。在笼罩这一带的静谧阴影中,阮黎医生连他的呼吸都察觉不到,让她觉得,如果自己不随时保持注意力,说不定这人会如轻烟一样消失吧。对方的这一手不需炫耀,就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

对于对方是专业的,这一点,阮黎医生不再有任何怀疑。

似乎听到了阮黎医生更早些的心声,远方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爆炸所形成的火球和气浪,直接将一栋三层楼的顶层掀飞了,远远望去,仍旧可以感受到这股爆炸的猛烈。阮黎医生吓了一跳,尽管早知道,潜伏者组织另有佯攻,但是,这股突然性和烈度,实在不是她可以事先做好准备的。几乎在三秒之内,她就看到不断有人从黑暗中冒出头来,朝爆炸发生的地点奔去。

又过了一阵,似乎已经没有人出现时,阮黎医生刚想站起身,就被带路人按住了。阮黎医生只觉得用尽全身的气力,也无法反抗肩膀上的压力,无论自己愿意不愿意,在身边的人说“可以”之前,自己都无法做出太大的动作。

不过,在这个时候,阮黎医生还是十分相信身边这个专业人员的。她安静下来,果然,过了一分多钟,又有人影在阴暗处晃动。阮黎医生根本无从分辨,到底有多少人潜伏在黑暗中,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只有许久之后,从空气中传来的晦涩气息,才让她不由得想象,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有人倒下。战斗的双方就如同幽灵一样,格外的安静,格外的迅捷,而这种拼杀为的不是杀死对方,而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但是,即便最终目标不是杀戮本身,杀戮也仍旧是最佳手段。

又是几个呼吸后,阮黎医生听到一侧传来微不可闻的沉闷的声音,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不,的确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出现在窗边,好似断线的木偶般,一头栽了下来。阮黎医生刚想仔细去看,就被带路人拉起胳膊:“跑!”

阮黎医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她的敏锐让她不假思索就跟上了前边的人。两人快速穿过好几栋楼,阮黎医生已经在用全身的气力去奔跑,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从背后压过来,让她根本就不敢向后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呼吸间,又是什么重物坠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哐当的声音在夜空中相当清晰,带路人直接撞开一扇门,又从窗口跳了出去,阮黎医生只能磕磕绊绊地照做。追赶而来的危机,让她对自己所处的危险状况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却没有时间去理清。

正因为带路人的经验,所以两人才没有被迎面拦截下来,阮黎医生也无法确定,自己两人是否真的已经暴露,亦或者暴露到了怎样的程度。她只能竭尽全力跟上前方的人,无论对方怎么走,怎么做,自己都只能照做。这种刺激又窒息的压力,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到。

两人盘上楼顶,有夜风吹来,让阮黎医生感到身体发寒。如果身后真的有追击者,走到这里似乎已经无路可逃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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